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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“吵什么呢！”祖母从正屋出来时，人群都散的散，但大多都是看热闹嘴脸，倒是嘴都闭严实了。四位姨太都在，各个秉着性子，看女人的表情就像看路边一块儿板砖。

“老夫人……”那老太婆屈膝行礼，“昨个儿啊，那员外送了聘礼，想迎娶咱小姐，这不，我们已经收了，可这丫头死倔着不去，我正教训着呢。”

“哦……”老夫人捻着手里佛珠，“宝丫头啊，快些收拾好了嫁过去，别吵了袁府清静。”她抬脚便走。

“老夫人！”女人蓦地跪下：“求您看在阿兰侍奉您的份上，绕过宝儿这回吧！”

“……”老夫人看都不看，倒是那二房一脸得意：“把夫人请回去看管起来，至于这小丫头，好好教训总会听话的，就别扰老夫人清静了。”

“是！”

名为“阿兰”的女人很快被几个仆妇拖住，老太婆重新拿起长鞭，待那几家主子都过了几个回廊后，才又抽过来。

袁大宝尝试躲避，但肌肉松弛无力，全身没有一丝能用得上的巧劲儿，肩膀带着疼痛，这就是一副普通人类的普通身体，她不该苛求过多。

这一鞭打中了地面，就在大宝膝盖前一点。

“住手！不许打我家大宝！”女人再次挣脱，硬挺着抱紧了袁大宝。

她有点出神，为什么人类会如此保护自己的孩子？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？

“大夫人！别给脸不要脸！请离开！待我收拾了这小丫头自然会带您回去！”老太婆啐了口。

“要打便打！”女人颤抖得厉害，却依然挺在大宝跟前。“啊！”她尖叫一声，鞭子抽破了她的后背。

“啊！”又是一鞭，打在同一处，伤口更痛，血痕尽显。女人冷汗淌落在袁大宝脸上，“大宝……大宝……”手抖得抱不住袁大宝的脑袋，她只能勉强靠着。“活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
“啪！”“啪”两鞭，老太婆打在兴头上，这会儿用母女俩出了恶气，竟也没管女人孱弱身体受不受得住。

“宝……”气若游丝的声音，袁大宝知道，她坚持不住了。她不是很懂，既然危及生命，又为什么放弃反而保护孩子的姓名，明明孩子已经成年，必须自己保护自己了，她已经没有责任了。

为什么……

“啪！”女人嘴里都是血，“宝……幸福……宝宝……”

她死在袁大宝怀里，死前还笑着。

袁大宝不懂，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。可她摸摸胸腔，这里……很难受，眼眶也干涩起来。

“呼呼，累死了！”老太婆扔下鞭子，“我打累了，你们娘俩自个儿回去吧。”

没人说话，其中一个仆妇颤抖着上前摸了摸阿兰的鼻息，猛地一僵，跑上来对老太婆耳语几句。

“什么！”她大惊失色，整个人慌乱起来。“快点！你们留下来看着，我去通报二姨太！这……”她焦急地踱步颠手，赶紧离开。

那仆妇叹气一声，转头时，地上袁大宝和她娘亲的尸体，都不见了。

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被精神体允许逐渐放行回忆起来，但也没可回忆的东西。踢开屋门，随意搜集了他们两人积攒的几两银子和首饰，以及一条发带，从墙头径自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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