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玉人迤逦着而来,似乎也瞧见了叶歆,远远地笑着。
薛怀义的脸色却在刹那间变了,似乎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。他的手颤抖着,声音拉成了一条线,断断续续。近了,他们终于近了。薛怀义背过身去,不想看,又止不住想转过神来看。
平儿道:“叶公子,真是有缘,在这明堂你见到了。”
宜都道了万福,只倚在一边,笑吟吟的,也不说话。
“小姐,怀忧有礼了。”
平儿微微一笑,又对着站在他身边的薛怀义道:“这不是薛师吗?怎么,不认识小女子了?”
无奈,薛怀义转过身去,酱红了脸,便要拜。
平儿忙摆手,道:“罢了,薛师是怎样的人物?咱们小女子可不敢承受大礼。”说着,她眼睛微微瞪了薛怀义一眼,似乎警告他。薛怀义僵硬着,手足无措,心里暗骂,小浪蹄子,想勾搭我兄弟,门儿都没有!
叶歆也看出了气氛的尴尬,忙道:“怎么?你们认识?”又转过头对薛怀义道:“薛兄,这便是我跟你说的平儿小姐。”他其实知道,他们肯定认识,看眼前的模样指不定有什么恩怨呢。只是,为了调节气氛,他才故意这样问。
薛怀义嗡着声音,道:“怎么不认识?这掬草城内,恐怕是无人不识平儿姑娘!”他将“平儿”两字咬得极重,似乎要咬成碎片。
“薛师见笑了,平儿区区一女流之辈,怎及薛师风采?”
叶歆见他们又要掐上了,忙道:“不说了,不说了,今儿个难得遇到,不如寻个地方小喝两杯。”
“好,就依怀忧所言。”
“也好,宜都,我们走。”
“薛兄以为去什么地方合适呢?”
“忘忧坊如何?那儿的酒够劲儿。”
叶歆看了看随行的两位佳人,道:“不好吧,忘忧坊的酒太烈了。”
平儿笑道:“女子便不能喝烈酒?今儿个平儿倒要试试。”
叶歆道:“好。”
四人一路走着,谈了些王城里最新鲜的事儿——冬官尚书新纳的小妾原是“花泉院”正当红的头牌,凤阁大学士的女儿终于定了亲,虎贲军袁统领新收的义女美若仙子只是性子有点不合时宜……叶歆听着,“不合时宜”四个字却让他莫名地想起了辛绮兰,不知她现在安好?只是,她那样子的人儿,估计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吧,早晚得闹出大的风波来。
转眼间便到了那座拱桥,叶歆仿佛是在忽然之间想起了上次遇到的绝色男子,于是抚掌而笑,道:“有了!平儿姑娘不必去喝烈酒了。怀忧知道一个去处,虽然环境劣了点,却胜在主人风华绝色,不知诸位可愿意一行?”
宜都笑道:“看公子夸得,我家小姐面前,还有怎样绝色的人儿?便是天仙来了,也要黯然失色。”
叶歆看了一眼平儿,见她穿着红底的绸裙,照旧是金丝银线绣得繁复,整个人显得流光溢彩。他又想起那个自称六郎的少年,简简单单一袭白衣,却掩不住不似人间该有的风华,于是道:“宜都若是见了,便明白怀忧并非虚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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