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翠翘,你不要装佯,痛痛快快说一句!喜欢我就嫁给我;不喜欢我,今天就分手,我马上搬到前面去住。&rdo;
&ldo;唷、唷!&rdo;王翠翘故意逗他,&ldo;发的什么牛脾气?&rdo;
&ldo;对了!我就是牛脾气;不发则已,一发就收不住。你既然知道,又何必惹我发牛脾气。&rdo;
&ldo;你一定要知道,我就告诉你吧!因为我喜欢你,所以才不敢嫁你。&rdo;
&ldo;此话怎讲?&rdo;
王翠翘咬着嘴唇,想了好一会,方始回答:&ldo;我说得很难听,不过是实话,自古以来,强盗受招安,做到大官的很多;窑姐儿做官太太,别人就会当笑话讲,害你不好做人。&rdo;
听得这话,徐海长长地透了口气,脸色立刻和缓了,&ldo;我道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为难,所以始终不肯松一句口。原来如此!&rdo;他说,&ldo;我说个人,你倒想想,梁红玉!&rdo;
这位宋朝的巾帼英雄,举得很适当。梁红玉金山擂鼓,助夫大奇金兵,也正就像此刻她的助徐海共图平倭之功。王翠翘心动了。
&ldo;除非,&rdo;徐海又故意哭丧了脸,装得很委屈地说:&ldo;除非你看我不像韩世忠。&rdo;
&ldo;没有的话!&rdo;王翠翘不知不觉地中了苦肉计,&ldo;如果你不在乎,我答应你就是!&rdo;
徐海喜逐颜开,&ldo;多谢娘子!&rdo;他拢起袖子唱了个肥喏:&ldo;喏,喏,下官这厢有礼了。&rdo;
王翠翘背转脸去,&ldo;卟哧&rdo;一声笑了,&ldo;别张狂!&rdo;回转身来,她脸上已收敛了笑容,&ldo;我可跟你说实话,我并不想你做官。&rdo;
徐海愣了一下,&ldo;那么,&rdo;他迟疑地问:&ldo;你想我做什么?&rdo;
&ldo;只想你做个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。&rdo;王翠翘说,&ldo;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,有口饭吃就可以了。&rdo;
&ldo;这是二三十年以后的打算。&rdo;徐海踌躇着说,&ldo;你知道,我是闲不住的。&rdo;
&ldo;不是要你饱食终日,无所事事;你也有许多有益处的事情好做。&rdo;
&ldo;你倒说说看!是那些?&rdo;
&ldo;譬如,你可以保卫地方。&rdo;王翠翘说,&ldo;我看,倭寇是不会死心的;像陈东那样的人,也是死不完的。眼前即或能平静下去,过些日子,故态复萌,彼此勾结着又来了。靠官兵是靠不住的,沿海上千里,哪里能够处处防得到?如果处处如此,人人出力,还怕什么倭寇海盗?&rdo;
徐海听得很仔细,但一时作不了决定,唯有暂且闪避不答,便开玩笑地答说:&ldo;看来你倒真像梁红玉!恐怕梁红玉还不及你,第一、你懂兵法;第二、‐‐&rdo;他不说下去,只顽平地笑着。
&ldo;第二是什么?&rdo;
&ldo;第二么?&rdo;徐海在她颊上轻轻拧了一把,&ldo;照我看,梁红玉绝不如你漂亮!&rdo;
第十九章
第二天,徐海日高未起,睡梦中听得擂门如鼓,说是&ldo;公所&rdo;中派人来请,有紧急大事,亟待商量。
到了那里一看,叶麻、陈东、黄侃、王亚六都在,个个面色凝重,像有大祸临头似地。徐海很机警,立刻摆出惊惶的神态发问:&ldo;怎么回事?出了什么乱子?&rdo;
&ldo;你问他!&rdo;陈东指着一个小头目说。
徐海认得他是叶麻的部下,奉派侦察官军动态的一名谍探,只听他说:&ldo;官军开过来了!人数很不少,没有10000,也有8000,好像是开到乍浦到桐乡这条路上来布防。&rdo;
&ldo;有这样的事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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