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,我没事。”她说,双手撑在床上自己爬起来,靠在床头问他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怎么不能来吗?”她这跟林飒如出一辙的态度和口气令陆星辰感到一阵不快,低头看着她道,“你可真能耐啊,才进组一个多月就光荣入院了,这么拼命,吴泉是不是应该给你发个奖什么的?”
上官月瞪着他,还没开口又一阵咳嗽,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:“你……你是来探……探望我的还是来挖苦我的?要是来挖苦我的话现……现在就可以走了……”她作势就要躺下去。
“哎哎哎……”陆星辰给她逗笑了,讪讪地摸着鼻子说,“怎么这么大脾气呢?我这不是关心你嘛!”
“关心我?”上官月一脸的不敢苟同。
“送小美人进……进组给她四处打点周到之余抽……抽空来医院看一下我这个为公司抛头露面日晒雨淋的十佳好……好员工,我真是谢谢你了……”她都咳成这样了,嘴皮子居然还挺利索,真是令人佩服!
陆星辰双手抱臂,笑望着她。
“有这么着急吗?《归帝京》的预算也还可以啊,怎么弄得这么赶?大雨天都不让人休息。”
上官月边咳边道:“其实也……没那么夸张。就是棋逢对手,大家都有点儿废……废寝忘食罢了。”
“棋逢对手啊?”陆星辰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宋年那张油腻的脸。
一个能在公开场合说“不喜欢拍戏”的人能指望他跟对手演员擦出什么火花来?能乖乖地待在片场把戏拍完就算不错了。
陆星辰的表情意味深长:“你跟宋年啊?”
当然不是。上官月撇撇嘴,丝毫也不掩饰内心的不屑,正要跟他说说自己最近的发现,这时正好主治医生带了一群人来查房,一下子就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。
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陆星辰站起来,一面准备往外走一面说,“剧组那边我会打招呼的。尽量让你多休息几天,不过想彻底痊愈是不可能的,用不了几天你就得回剧组。”
这是当然的,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要彻底痊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,但也死不了人。一个剧组那么多人等着她呢,大家都各有行程,怎么可能等得起?
上官月说:“我歇两天就回组。”
“你要不明天就回去吧!”陆星辰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,闻言又倒退回来,白了她一眼说,“这么能耐干脆说走就走,记着让吴泉给你颁一个‘先进劳动模范’的奖章……”
上官月一脸没好气地冲他摆了摆手。
她倒也没第二天就溜回剧组,但也没歇几天,在医院躺着,觉得浑身都难受。毕竟一堆人和事都在那儿等着呢,在医院也睡不踏实。
期间吴泉和剧组的演员、主创甚至徐楠都来医院探过病,沈明河也来过,还为她带了自己特地煮的粥,上官月一听他说就很吃惊,没想到一个大男人饭竟然做得这么好。
沈明河闻言有些得意,难得俏皮地挑了挑眉说:“那是当然了。”
他坐在病房床头的椅子上,眯着眼,笑眯眯地看上官月吃粥,温和的目光像是被清风明月浸染过一般。
上官月一面吃一面夸他:“可真能干!”她可连一包泡面都煮不好。
这一看就是娇养大的,否则的话也养不出这样脱俗的气质。可他非但不觉得她矫情,反而莫名有些想笑,臭屁说:“那你可有福气了。我从小就聪明能干,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一点儿……”
上官月咬着勺子笑。
彼时已近黄昏,太阳透过薄薄的云层照下来,洒进这间小小的病房,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夕阳的余晖里漫无目的地闲聊,竟也觉得时光变得如此静好。
等不及要回剧组去。
卓语知正在给剧组的女演员化妆,抬头看见上官月带着助理进来,很吃惊,瞪圆了眼睛问她:“怎么你这么快就出院了?不是说生病了吗?”
“又不是什么大病。”上官月说着,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,等着卓语知来给她上妆。
今天拍的都是些闺阁戏,吴泉考虑到她刚出院,给她安排的都是些比较轻松的戏码。这部剧姑娘们的造型以半散发为主,梳起来比较简单,上官月换好戏服,带着禾苗他们去了片场。禾苗经此一事,也算学聪明了,走到哪里都要跟着上官月。
才早上七点而已,清风徐来,晨光正好。上官月到了取景的亭子,沈明河已经到了。他穿了一身宽大的石青色长袍,头发用一根别致的玉簪别了,大半垂在肩头,举手投足间,一派魏晋风流。在他面前摆了一会儿拍戏要用的棋盘和茶具,他大概是候场无聊,右手扯了左手的袖子,正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棋,上官月站着看了他一会儿,这才笑说:“兴致这么好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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