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我要留下他,我必须留下他。”王小曼不敢置信,连连摇头,她不相信她说这样狠心的话,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将来要叫她外婆。
“这个孩子不可以生下来,绝对不可以,你都是有婚约的人了,怎么还可以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,你有没有想过冰洋的感受。”她拖着王小曼的手就往门外走,“跟我去医院,今天就把孩子拿掉!”
“不!我不去,什么有婚约的人,我压根就不喜欢他。”王小曼用力挣脱。
“由不得你,我已经私下替你做主了,你只有跟了冰洋,才会幸福。”方美英虽然身体不太好了,可是她此时此刻的坚决却是给了她成倍的力气,她的手死死拽着王小曼的胳膊,微长的指甲甚至划破了她的肌肤。
她不求她大富大贵,只求她简简单单,平平安安!
“妈妈,我不去,我要这个孩子,求你了,求求你了!”她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。
她的妈妈的眼神忽然变得茫然,求她?那她该求谁呢?老天爷这到底是在惩罚谁?她过单亲妈妈的生活已经够招罪了,她怎么允许自己的女儿,从走自己的道路,这孩子不可以生下来,绝对不可以,一个生下来就被爸爸抛弃的孩子,她宁愿不要生下他。
方美英一咬牙,更用力地抓紧了王小曼,不管她怎么抗拒都死死地不放手,两人在门口纠缠起来,不知不觉,她们已经到了楼梯的边缘。
“跟我去医院,起码,冰洋还有原谅你的机会。”
“不,我不去!”王小曼心慌心痛,果真是他说的,可是,连连后退,再往后一步,就会摔下去。
方美英的心脏忽然一紧,眼前忽然闪过了当年的画面,当她在码头捡到她的时候,小小的女婴在她的怀里微笑,那样可爱。
“曼儿,你真的不可以生下他,不然你后半辈子就毁了——”
说时迟,那时快,千钧一发之际,方美英猛地上前拉住了王小曼的衣服一角,布料“嗤啦”一声断裂,可还是勉强把她拉了回来,可她自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,因为惯性的关系,她的身子朝着楼下狠狠栽去。
“妈妈,不……”
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王小曼伸出手,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楼梯跌落,身子毫无保护地滚落下去。
台阶下,布满了殷红的血,染红了她珍珠白色的衣裙,血花一片,一片,染红了她的眼睛。
“妈妈……”王小曼的脑子忽然一空,握紧了手,却什么也抓不到。
她的身体轻晃着,仿佛大海中漂泊的小船,无依无靠,却仍旧挣扎着想要找到某个出路,寻求最后的生机,她快步冲下楼梯,将地上的方美英紧紧抱住,大声地哭喊,“妈妈……妈妈……对不起....”
而她双目紧闭,呼吸那么微弱。
她试图扶起方美英,可是她抱不动,于是瘦弱的她沾着满身血迹敲遍邻居的房门。
一间,又一间。
“有人吗?”
“有人吗?”
“有没有人在啊!”
“救救她!救救我的妈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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