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风吹过,头顶枫树枝叶摇晃,发出沙沙声,衬的夜色愈加寂寥空旷。
弯月已西坠,三个人所站立的地方,笼罩在浓阴中,阴沉昏暗,气氛凝重。
“这件事,要从中秋那日说起。那天王妃无意入宫,不肯梳妆打扮,王爷大发雷霆,奴婢们都非常害怕。我本想找莺儿商议如何劝说王妃,不想恰好看到莺儿与一位黑衣蒙面人在竹林旁说话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我当时转身便想回去。谁知,脚步声惊到那位黑衣人,他飞身一跃,抓住我的肩膀,将我拖到竹林无人处,威胁我,必须帮助金莺完成一件大事!”
“什么大事?”楚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,问道。
玉蝉目光在楚玉和武元昊脸上打了个转儿,神情惶恐道“刺杀太子!”
果然如此,楚玉转头瞟了一眼站在树荫中的武元昊,见对方神情泰然,并无惊愕之色,心想:他定是早已猜到这个答案!只是,不知道,究竟何人胆大包天地想杀了太子。为什么呢?报复?还是意欲取而代之?
“那位黑衣蒙面人是谁?”楚玉顿了一下,继续问道。
楚玉和武元昊的平静神情令玉蝉十分困惑,也加重了她心中的恐惧。想了想,回答道:“奴婢也没见过他的真实面容,听声音应该是位中年男子。”
“金莺为何会听从那黑衣人的吩咐?”楚玉又问道,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玉蝉的脸,唯恐错过丝毫表情。
“她……她和奴婢都是皇后母家韦府的家生奴才,自生下来就注定了受人驱使的命运。莺儿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,她从来无心伤害任何人,更不会主动刺杀太子!是……是因为,莺儿的娘和妹子都在韦府,所以不得不听从驱使!”
玉蝉虽说的隐晦,楚玉却很快听出端倪,心中大吃一惊,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“是韦府的人想杀太子?”
玉蝉神情有些犹豫,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太子是皇后的儿子,韦府为何要杀他呢?杀了太子,对韦府有何好处?”楚玉大惑不解。
山中风一阵接一阵,在峰峦山谷间呼啸而过,吹在身上,寒意渐重。
玉蝉身形瘦弱,裹在一件宽松的缁衣长袍里,愈加显得弱不禁风,楚楚可怜,跪在冰冷的石阶上垂头不语。
想起昔日朝夕相伴的场景,楚玉心中生出几分不忍,语气不由放缓道“莺儿刺伤太子时,我就在现场。”说着举起右手,淡淡道“这手上的伤正是为救太子所负。此时,莺儿可能还关押在掖庭暴室里!或者已经被……”她不忍再说下去,眼中泪光莹然。
“王妃!求求你,救救莺儿!她是无辜的,刺杀太子真的不是她本意!”玉蝉突然抬起头,脸上显出一副凛然的神色。
“我如何救她?当日若非我在场,恐怕太子已经成了她剑下魂!那可是太子,是储君,是大秦国未来的皇帝!你们怎么敢?”楚玉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玉蝉怔怔的望着楚玉,半晌方说道“如果,如果我说出背后主谋,王妃,王爷,你们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!”未等她话说完,一直默不作声地武元昊忽然开口打断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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