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故交
中郎将不算什么特别高的官职。
但也不算很低,算是地方守卫军的将领之一。
赵猛上的这个折子,是越位了。
因负责一方水土的,还是文官,或是县令,或是府尹,或是州牧。
武将虽然也有督管职责,但治理地方的确是轮不上也插不上手。
可现在,赵猛来的折子。
只有两个可能,一是河南道的文官们打算隐瞒,他不得不如此做。
第二就是,赵猛和宴霄恒关系极好,所以才会给宴霄恒递折子。也算是通风报信。
沐晚晴只失神了一瞬间,便恢复了清明。
低头看宴霄恒,却见宴霄恒闭着眼,一副疲惫的样子。
她心里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:位高权重,身上担子也重。
又过了一阵子,郑和云来了。
郑和云也算是和沐晚晴见过的。
不过并不熟悉。
郑和云的目光落在沐晚晴身上一瞬就挪开了,而后专心和宴霄恒说话。
宴霄恒问起河南道的雪灾。
郑和云一愣:“不是已经开仓放粮了?应该没事了吧。如果粮食不够,那边也会上折子的。”
宴霄恒捡起桌上折子给他:“看看。”
郑和云打开来看了一眼,就变了脸色,等看完,脸上已是黑沉一片了。
他和上了折子,咬牙切齿:“这些人怎么敢的?怎么敢的?!这是死罪!”
“正因为是死罪,他们才不敢上报。”宴霄恒此时情绪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强烈,人冷静了许多:“河南道那边,州牧是陆家的人吧?”
“是,叫何伟,是当今太后的姑丈。陆家的姻亲。也是先皇亲自安排他去的河南道。想是河南道毕竟是天底下的粮仓,放在妻子族亲手里,更放心些。”
郑和云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嘲讽的意思。
任人唯亲,此等君主,国何不灭?
宴霄恒淡淡道:“我亲征这件事情,你如何看?”
郑和云迟疑了一下,良久才轻声道:“我觉得,倒是个良策。您亲自前去,更容易收复民心。”
沐晚晴的心“砰砰砰”跳起来。
屋里陷入了静默。
宴霄恒在思索。
郑和云过了一会儿,忽然想起什么来,说了句:“其实,不去也成,我替您去。现在您毕竟是要摄政,不能轻易离开。”
却不知宴霄恒如何想的,忽然看向了沐晚晴:“你如何看?”
屋里又是一片死寂。
郑和云有些惊讶。
可沐晚晴比他还要惊讶。
良久,沐晚晴才缓过来,看着宴霄恒看似平静的眼睛,轻声道:“我以为,不妥。陛下年幼,京都不可一日没有人镇守。您一走,京都若乱起来,谁能镇得住?倒是那边——派兵前往即可。”
宴霄恒唇角一勾:“我还以为,你是想让我去的。”
张司九不敢和宴霄恒对视,心虚垂下眼眸。
“除此之外呢,还有别的理由么?”宴霄恒好似不肯放过沐晚晴,竟又问了一句。
沐晚晴思索片刻:“其实,也有避嫌的意思。宗亲里,随便派遣一个,都可平乱。不管王爷去也好,还是其他宗亲,代表的都是陛下,都是皇家。”
“王爷越得民心,将来只怕史官就越要对王爷口诛笔伐。”
她其实没说完,对宴霄恒心生忌惮,妄加揣测的,还会有将来的皇帝,现在的宗亲。
除非,宴霄恒真的打算取而代之。
如若不然,就该爱惜名声,注意避嫌。
说这话的时候,沐晚晴便是坦然回望了。
宴霄恒似笑非笑,看了一眼郑和云:“可学到了?”
郑和云一脸“受教了”的镖旗寄给你,连连点头:“的确,还真是没错。这件事情,沐姑娘分析得很有道理。王爷不该前去。也不能前去。”
宴霄恒敲打一句:“日后想事情,周全些。这一次,你替我去,我会选一个合适的宗亲。但也会给你一道密令,关键时候,可先斩后奏!”
郑和云立刻领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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