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室内,顾廷川脱下衣服,将受伤的那只胳膊露出来给医生检查。
他面色如常,一点没有受伤的慌乱。
医生知道顾廷川是飞行员,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,乔夏站在一旁,视线跟医生汇聚在同一个地方,小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,嗓子眼吊着一口气儿,一秒、两秒、三秒,医生视线从伤口那里移开,开口道:“放心,是皮外伤,不用缝针,伤口恢复后以后,在高空气压下也不会有影响。”
听到这话,乔夏嗓子眼里的气儿才终于呼了出来,万幸万幸,顾廷川没有因为她影响到飞行事业。
医生不知道乔夏跟顾廷川的关系,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模样,打趣地朝顾廷川笑了笑:“你对象挺关心你的嘛,刚才进来的时候急得都要哭了,听到你没事,整个人都松了口气。”
顾廷川侧眸瞥了乔夏一眼,深邃眼眸里翻滚着幽暗难明的光。
乔夏对上他如此炙热的视线,莫名就有点受不住,脸颊微微发烫,嘴比脑子快的跟医生解释:“他不是我对象,是我哥。”
医生恍然地“哦”了声,“原来是兄妹,看起来挺般配的,我还以为你俩是处对象的关系呢,既然是兄妹,那更好,我隔壁还有个需要缝针的病人,你来帮你哥处理伤口吧。”
医生指了指桌上的托盘,“先用盐水把伤口冲洗一遍,然后用碘伏擦一擦伤口,再用纱布包好就行。”
医院资源向来紧张,有些护士都不是专业学校毕业的,只是上过几天培训课便直接上岗,尤其是打仗的时候,随便抓个人叮嘱几句就能当护士使,所以医生没觉得处理这种伤口很复杂,随口吩咐完乔夏便去了隔壁房间。
乔夏被赶鸭子上架,只好卷起袖子,先去旁边的洗手池把手给洗干净,然后才拿起桌上的无菌盐水,帮顾廷川冲洗伤口。
顾廷川坐在桌边,乔夏站着。
冲洗完伤口,她用镊子夹了个棉球,把伤口附近的盐水吸干净,再换了个棉球,蘸满碘伏,低眸对上顾廷川的视线,轻轻地说:“痛的话就告诉我哦,我开始了。”
说完,她微微俯身,小脸凑近他的伤口,玫瑰色娇嫩的唇瓣嘟起,一边往他伤口轻轻吹起,一边抬手用蘸了碘伏的棉球在他伤口处轻轻地点。
顾廷川只觉得胳膊的地方像有一只蚂蚁在爬,痒酥酥,又像羽毛在挠,轻飘飘的,胳膊处的肌肉不自觉收紧,绷得又紧又硬。
“现在要给你绑纱布,觉得紧的话就告诉我。”乔夏放下手里的镊子,改拿起一卷白色棉纱布,绕着顾廷川的胳膊,一圈一圈缠绕,绕了好几圈后,她用剪刀剪断,在接口的地方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“好了。”乔夏拍拍手,满意地看着自己扎的蝴蝶结,视线不经意上下移动,这才注意到,比蝴蝶结更漂亮的是顾廷川手臂的肌肉线条,轮廓分明,线条流畅,既好看又有力量感,不是那种在健身房用蛋白粉喂出来的胀鼓鼓的肌肉群。
想起什么,她抬起小手,试探地摸了摸他手臂绑纱布的地方,手感跟钢铁似的,硬邦邦,不由问道:“是不是绑得太紧了?”
“不紧。”顾廷川其实不知道绑得紧不紧,只知道被她触摸过的手臂,硬得要爆炸了,喉头干涩、紧缩。
听到他说不紧,乔夏弯起唇角,“看来我还挺有当护士的潜质。”
顾廷川脑子里出现她身穿白衣制服的模样,头上戴个护士帽,再温柔地给男病号上药,轻声细语地问他们痛不痛的情形,只是稍微想象了下,顾廷川便黑了脸。
“你不适合当护士。”他冷声道。
“为什么不适合呀?我刚刚给你包扎得不好吗?”乔夏不知道他的想法,只觉得自己能力受到质疑,急于想受到认可。
顾廷川没说话,坐在凳子上的背挺得笔直。
他越不说话,乔夏越想得到认可,就跟幼儿园孩子找老师要小红花一样,她俯身凑到他跟前,小脸对着他的脸,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的眼睛,“你说呀~”
“我给你包扎得好不好?”
“嗯?”
“嗯?”
顾廷川从来没被女人这么缠过,还是这么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,红嘴唇一张一合,吐气如兰,比玫瑰花瓣还要娇嫩。
他眼神中燃着幽深的光,喉结轻滚,脖子上的青筋一股一股绷了起来。
乔夏终于是觉察到他有点不对了。
看她的眼神不对。
太有侵略性,像某种大型猛兽盯上感兴趣的猎物。
乔夏直起身子,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,妥协道,“我包扎得不好就算了,以后你还是找专业的护士帮你换药吧。”
她转身欲走。
手腕却从身后被人拽住,只听得一道低冽沙哑的声说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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