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想与你平等相处,仅此而已。&rdo;
&ldo;果然,你在我身上追求小休给不了你的东西,没错吧?&lso;平等相处&rso;,说得何等冠冕堂皇啊!小休那样的绝对服从都已经无法满足你了,你已经开始物色可以与你&lso;平等相处&rso;的仆从了!好,既然我们之间是平等的,那么我自然有拒绝你的权利。不仅如此,我也可以像你欺侮我那样回敬你‐‐不,十倍百倍地回敬你!&rdo;
&ldo;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消除你对我的误解。&rdo;
&ldo;我对你没有误解,葵,你莫不是以为任何人都生来就有理解你的义务,所有人都必须回应你的要求?我无法理解你,你在我眼里是一个怪物。不,岂止是你,我周围的世界都疯掉了!为什么连若英姐都……&rdo;
&ldo;若英的事情,我很遗憾。&rdo;
&ldo;若英姐临终时让我向你转达她的谢意,她说&lso;朝闻道,夕死可矣&rso;。&rdo;
&ldo;她果然把那件事告诉了你,是吗?&rdo;
&ldo;那件事?啊,的确。不过我不怎么相信。若英姐大概是怕我为她的死伤心,才……&rdo;
&ldo;你错了,露申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若英一定向你坦白了她四年前犯下的罪行。她也和我说了。她讲的应该是真话。&rdo;
&ldo;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。若英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,她怎么可能为了那样微不足道的理由,就杀害自己的至亲。&rdo;
&ldo;&lso;那样微不足道的理由&rso;?露申,你在说什么啊,当时她可是……&rdo;葵惊诧道,&ldo;她向你给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?&rdo;
&ldo;无法回应父亲的期待,想脱离那样的家庭,想被我的父亲收养‐‐总而言之,就是这样的理由。&rdo;
听完露申的话,葵陷入了沉默。
&ldo;撇开这些不谈,葵,昨天你为什么要讲那些话?说什么&lso;人在死后是平等而幸福的&rso;。莫不是为了让若英姐安心赴死才这样说的?&rdo;
&ldo;怎么会,我只是按照她的期望,讲了自己的想法罢了。因为小休的事,我整个人都很混乱,感知和理解能力都变得迟钝,所以没能注意到她竟然下了那样的决心。&rdo;
&ldo;我不这样认为。&rdo;露申怒视着葵,厉色地说,&ldo;在我看来,这都是你蓄谋已久的!姑妈、白先生、江离姐、小休、若英姐无不是被你害死的!你昨天不是也承认了吗?&rdo;
&ldo;从某种意义上说,的确如此,我承认。&rdo;
&ldo;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了。你与他们的死之间,不是那种抽象、间接的关联,恰恰相反,葵,你亲手杀害了姑妈、白先生和江离姐,并且诱导小休和若英姐,令她们自杀!&rdo;
&ldo;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?钟夫人遇害的时候,我一直和你在一起。&rdo;
&ldo;不必再狡辩了,我已经看穿了你的伎俩。&rdo;
&ldo;露申!&rdo;
&ldo;葵,昨晚我一个人在房间里,辗转难眠,就把几起命案的情形回想了数遍,终于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。其中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,总觉得不自然。结果天快要亮的时候,我在半睡半醒间理解了其中的意义。我希望在我指出这个疑点之后,你可以立刻供出全部真相,否则的话……&rdo;
&ldo;请你冷静些,露申,我……&rdo;
葵的话音还未落,露申已从怀中取出一把尺刀。那是她从主屋后面的仓库里取来的。时人携带这种短小的刀具时,往往将它挂在腰间,所以它又被称为&ldo;拍髀&rdo;。这种兵器亦被称为&ldo;服刀&rdo;,&ldo;服&rdo;就是佩戴的意思,这个名字也说明它便于随身携带。
露申除下皮革缝制的刀鞘,将锋利的刀身暴露在葵面前。她两手握住刀柄,以刀尖对准葵的眉宇,继续说了下去。
&ldo;葵,请你回答我,为什么在姑妈和白先生的案件中,你都是杀人现场的第一发现者?&rdo;
&ldo;那只是巧合罢了。&rdo;
&ldo;真的只是巧合吗?那么,让我们回想一下姑妈遇害的那日早上发生的事情。那天你将我推入水里,用言辞羞辱我,又撕破我的亵衣,我原本以为那些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恶作剧,可是现在回想起来,其实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。你的目的就在于惹怒我,让我先离开河边,这样你也就有借口和我一起回去了。&rdo;
&ldo;我又何苦一定要这样做呢?&rdo;
&ldo;很简单,如果你发现杀人现场时只有我一个人,你会比较容易得手‐‐&rdo;
&ldo;得……手?&rdo;
&ldo;请不要打断我。&rdo;露申无视葵的问题,继续叙述她的推理,&ldo;后来,我为了甩开你就跑了起来,而你也穷追不舍。接近仓库的时候,你跑到了我的前面。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?&rdo;
&ldo;为什么,只是单纯地不想跑在你后面罢了,还能有什么理由?&rdo;
&ldo;有!葵,你那个时候急着跑到我前面,是为了实施某个诡计‐‐当时你怀揣着某个容器,里面盛放着你事先准备好的血液。在你假装跌倒的时候,将血洒在草丛上,再把容器收入怀中,制造了后来我们看到的杀人现场。之后,你装出一副勘查现场的样子,偷偷将容器丢进井里,完成善后工作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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