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若离心底微滞,杏眸波光流转,明丽又不失灵动,带着淡淡狡黠,眉头一跳,傲气的转开头。
夏候煜密长的眼睫半阖,眼底痕迹去无影,消无声。
万花楼的姑娘,自然是手巧的,一柱香功夫已陆陆续续把一只鸳鸯给绣成了。
“大人,姑娘们全都绣好了。”凤娘至夏候煜面前轻声道。
夏候煜眸一展,灼亮逼人,凤娘不由得低了头。
夏候煜取出那香囊,立起身,大步向那绣花绷架走去,逐一对照查看。
都若离微咬了唇,亦凑去看。
可千万别在此处揪出香囊之主啊,她可没有什么通天本领。
都若离以为夏候煜会让凤娘来帮忙查对,没想到他竟自己查对,而且是一目一辨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查对到崔秋官处。
“咦?”
低头垂目的崔秋官眸光落在夏候煜手中那香囊上。
夏候煜眸光一棱,“抬起头来回话。”
森冷不容置疑的声音令崔秋官肩头一抖,怯怯的抬头,眸光首先瞟向都若离,后者狠狠瞪眼,她才极快把眸光收回,半阖着不敢正眼看夏候煜。
“若再用这般神态对着本官,即刻挖了双目。”夏候煜身形未动,面若玄铁,握着香囊的大手收紧。
众人闻言,微呼。
雷二虎似收到令般向崔秋官走去。
崔秋官猛的睁开双眸,眼底惊恐万分,连连摆手,颤声道:“不要不要……对不起,大……大人,民女知错。”
都若离轻蹙眉,转念一想,不言。
这个口她可开不得,毕竟是秋官失礼在先。
夏候煜冷眸不动,一瞬不瞬看着崔秋官,薄唇冷启,“你识得此香囊?如实道来,若不然,大刑侍候。”
众人嘘声,齐向崔秋官看去。
崔秋官“啪”一声跪落,磕头道:“大人饶命,民女觉得此香囊甚是眼熟,像……像燕……燕姐绣的那些香囊。”
“哗……”
众人哗然。
秋官竟认得那香囊?
都若离面上看似平静,心底似被巨石砸了般,沉沉甸甸。
这笨丫头就不能先忍着,待回头与她说了之后再作计较吗?
夏候煜黑瞳一敛,透着沉肃,“起来看清楚了,若言不实,同样得受刑。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崔秋官双手微颤,提裙站起身,她这会儿不敢看自家小姐了,她似乎感自家小姐眸如刀子正一点点刮她呢。
她知道自己一时失声,让这夏候大人逮着不放,迫使自己得把所知的如实告之了。
她也不想的呢,那只是个不由自主的反应而已,谁想这位大人竟这么精明?早知她便装不认得。
夏候煜唇角微动,似冷笑,眼角余光微扫向都若离,极快转了眸光,将那香囊伸向崔秋官面前,“看清楚了。”
崔秋官伸了颤悠悠的细手接过香囊,仔细看了那上面的鸳鸯,心底也确认是庄之燕之物,唇角动了动,抬头道:“燕姐她绣的鸳鸯总是没有眼珠的,我曾经问过她,对此事印象深刻,此香囊是没有眼珠,不过,到底是不是燕姐的,民女可不敢乱下定论,民女只能说见过此样的香囊。”
跟得小姐多了,听亦听得多,知道这证供乱作不得,那可是会惹事上身的。
都若离唇角微动,这呆丫头有时亦不算笨。
夏候煜将那香囊扯了回手中,眸光冷讽,沉定道:“二虎,去庄之燕昔日所住之处搜寻香囊,若有,悉数取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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