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黎明到日上三竿,从上床闭眼到起床洗漱也就堪堪两个时辰。
一股脑儿的事压在心上让李凤这位太学祭酒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,。
尚未过午时,李凤便已经赶往凌云阁草堂。
沈怜心正好走出草堂,方一出门见到来者心生欢喜,可见他发髻束得松松垮垮,满眼血丝,脸上不免露出忧心之色。
“师叔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当年老秦王舍了关中封地,南下创立正观太学,也算是沧浪祖师臭味相投。
二人结拜,自家那老头非要认小了他一轮的老秦王为义兄。
然时过境迁,老一辈人皆已登仙,沈怜心与季轩虽与李凤年纪相差无几,可谓是青梅竹马,但还是得尊称一声“师叔”。
李凤没多解释,缓下脚步,只问道:“怜心,你师父呢?”
“刚睡醒,我正要去帮他取饭呢。”
“快去快回!正好帮我也带一份!”
说罢,李凤便急匆匆地步入堂内。
见这般火急火燎的架势,沈怜心也猜出了些许端倪,看来是有事儿要谈。
——温壶酒吧,这俩可是白鹿城出了名的「酒缸」。
草堂内,睡眼惺忪的白笙看着眼前的秦王殿下如此邋遢模样,也知道今天肯定也是有事求上门来了。
就是这坐下才喝了两杯,这位亲王殿下就自顾自地吃起了怜心端上来的午饭,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师兄,你这是”
李凤在他面前倒也不顾及什么形象。
“一整夜没吃东西,入城的时候发现忘带荷包了,只能先饿着肚子上山,眼下腹中实在有些难受。”
一旁的沈怜心吓得赶紧把桌上的酒杯揽到自己身前,言语间也不顾上辈分长幼。
“呆子!再喝可就要去罗师傅的药庐躺着了!”
听着嗔骂,李凤也只是挠头憨笑。
“罗师傅可医不好心病。”
白笙听着也是嘴角一抽,都这样了刚坐下就是一杯酒,看来今天这事儿还有点大。
“今日这酒还是先不喝了吧。有什么麻烦,师兄只管与我说来,我这个做师弟出点力算不得事。”
“有批粮食想托师弟派阁中弟子替我押运到岭南。”
白笙则是愁眉舒展,露出这几天来难得的欣喜。
“来借人的?”
听到二人步入正题,沈怜心也是非常拾趣的起身守在门外。
李凤答道:“是的,虽说这些粮食是打算沿途发放用以赈灾,但是毕竟不是朝廷赈灾,我也不好向官府调用官兵。眼下岭南的情形混乱,我怕有人从中作梗,也是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想找师弟要个保险。”
“那可巧了,师兄今日若不来,我本也打算去趟凤鸣岭寻你。”
李凤自是能猜到几分,杨辰这位「两家帅」既然来白鹿城,肯定也给凌云阁派了任务。
“这回杨叔来又为难你了?”
“倒不是为难我,只不过这次他想从我阁中带走一个弟子。”
李凤不免好奇:“能让凌云阁阁主开口求我留人,想必这位弟子定是天资过人。”
“天资倒是其次,但是身世实在是曲折,想带人走,总得尊重别人意愿吧。说起来还和你们李家有点关系。”
“哦?与我说说。”
两人坐在桌前,就着酒菜三言两语,白笙便将胡往之的身世和经历尽数给这位秦王殿下讲了一遍。
酒过三巡,二人皆是微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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