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星若看出爷爷的紧张不安,拉着老爷子的手安慰道:“爷爷您放心,我妈妈人特别好,而且我觉得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和爸爸的身世,她知道了会很开心的。”
沈誉沣听沈星若这么说,不由松了口气,但还是道:“这样吧,你先回去和你妈妈试探说一下这件事,看看她的接受程度,然后再让你大哥去拜访。她这么多年照顾你很不容易,你父亲对不起她,我们沈家也对不起她,如果她不愿意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沈星若肯定地道,“爷爷您别瞎想了。”
她转移话题道:“爷爷,家里有没有爸爸小时候的照片啊?我想看看。”
沈星若的钱包里有一张父亲的照片,且仅有一张,她小心地塑封起来,特别珍惜。
“当然有!爷爷这就带你一起去看看!”
……
沈星若跟着沈誉沣去了他的房间,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张全家福照片。
照片上的沈老爷子看起来很年轻,大概四十岁左右,身边坐着一个温婉秀丽的女人。
沈星若猜测应该是已经去世的奶奶。
两人身后站着四个年轻人,看样貌就是大伯和两个姑姑,还有自己的父亲。
沈星若从未看过自己父亲年轻时的样子,不由走进几步仔细去看。
那时候父亲应该还在上中学吧,看起来青涩稚嫩,满满都是少年人的朝气。而他身边的大伯,看起来就要沉稳许多。
“你爸爸小时候,特别调皮。”老爷子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有些年头的影集,“不过他年纪最小,哥哥姐姐们都宠着他。”
沈星若钱包里的那张照片,父亲已人进中年,看起来温和内敛。
母亲似乎不大愿意提起父亲,但从仅有的几次交谈中,沈星若想象中的父亲也应该是沉稳可靠的性子,就像大伯那样。
但前几天在医院里和爷爷的对话,就已经颠覆了她对父亲的形象认知,如今再看到这张父亲年少时的照片,沈星若有种很奇幻的感觉。
她是实在没有想过,父亲竟然是千娇万宠的小少爷。
“小若,过来看。”沈誉沣在沙发上坐下,招手叫沈星若过来。
这本相册他好几年都不敢翻看,就像是禁忌一般,里面封存了太多昔日的记忆,只要翻开就会触碰到血淋淋的伤口。
他上次翻看是得知沈彦青去世之后,一边看相册一边大哭了一场。
七十多岁的老人,躲在房间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而今天和小孙女一起看,他反而轻松了许多。
“这张是你爸爸的满月照。”沈誉沣指着一张照片,“和你小时候像不像?”
还真是有几分像,沈星若点点头,一时心情有些复杂,有些高兴又有些伤感。
沈星若继续看爷爷翻照片,除了有自己的父亲,也有大伯和两个姑姑,还有奶奶,却挺少有爷爷的照片。
照片记录着父亲第一次笑,第一次爬行,第一次走路,第一次去幼儿园……沈星若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湿润,仿佛自己参与了一遍父亲的童年。
直到父亲中学毕业前,照片变得少了,而等他毕业时,又是一张全家福,只不过照片上少了奶奶。
和桌子上摆着的那种照片相比,这张的气氛明显凝重很多,没有人的脸上是带着笑的。
这张照片后面,还有一张,是沈彦青穿着警服的照片。
沈星若心头一振激荡,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,又赶紧用手背擦去,怕爷爷看见。
沈誉沣已经看见了,却装作没看见,抬起手指缓慢地抚摸着那张照片,低声道:“其实当年的那场家长会,本应该是我去参加的,但公司临时有事,我让佩华去了,只是没想到……”
沈老爷子说着就哽咽了,眼眶也红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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