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元礼颓败地摔坐回沙发里,“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家人对待,并没有那些要戏弄你的意思。我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很大,让你无法信任任何人。但最起码,我是为了你好,不会害你的……”
崔赫熏沉默了一会儿,手上继续着擦拭的工作。
“你这样子确实很像个家长,口口声声说着为了谁好,却总擅自替人做决定。”
翟元礼握住崔赫熏的手,有些急切地解释着自己的用意,“我知道我管得有点太宽,可若不是你能好好生活,我离开后也不会放心的。”
崔赫熏随手抛下刀子,就着翟元礼握住他手的动作,另一只手从侧方穿过翟元礼的背抱住他的腰。
翟元礼的身体很冷,像是一直待在冷柜里的尸体,“我想变成吸血鬼,这样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?谁也不用离开……”
“我……你再让我想想吧……”
崔赫熏没逼得太紧,他太了解这个名义上的父亲。
他只空长了年岁,心智却幼稚得像没踏入过社会的小年轻。
总是把所有事情想得过于理想化,总是抱着最大的善意去看待任何事物。
若不是他有着吸血鬼的能力,恐怕早不知因这天真的性子躺在哪片乱葬岗了。
每次自己这么提起的时候,他都是逃避这个问题,然后想方设法转移话题或是他的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。
崔赫熏现在并不非常急变成吸血鬼,他只担心以翟元礼的性子,再拖个几十年,他都变老了才转化,那样自己就配不上他了。
在崔赫熏眼里,翟元礼的样子也好,这种性子也好,都是极好的。
那就如他所愿,让他戒血更久吧。
这样他就有机会再做一次,再看一次他的表情。
沉醉在鲜血中的美丽吸血鬼啊,真叫人不能放手。
……
最近翟元礼过得很舒坦,每天除了拍拍自己心爱的儿子,就是带着相机四处闲逛。
而且自从上次吵架后,崔赫熏再没任性地放血给他喝了。
这次他已经戒血十七天了,濒临饥饿感爆走的极限边缘。
这种饥饿感让翟元礼有种死亡临近的感觉,这个时候他能真切地感受自己生命的运动轨迹。
自从无意中感受过这个滋味,他就不觉间沉迷于此。
崔赫熏这边只是默默算着日子,冷眼瞧着翟元礼沉醉在自我折磨中还以为自己表现良好。
晚间,小薇又过来和翟元礼坐在廊下闲聊。
翟元礼为了多了解一番这个镇子上的风土人情,以及摸清附近人们的人际关系,最近和邻居家这位年轻女子走得很近。
他对民风淳朴,人人热情的小镇很满意,心下盘算着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年。
翟元礼把人送走回来后,就见崔赫熏玩着一把蝴蝶刀,刀刃和刀柄被他转得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,翻来覆去地在指尖变换着位置。
他展开刀刃,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,翟元礼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,瞳孔骤缩。
崔赫熏如愿以偿看见翟元礼这副样子,油然而生的愉悦感教他勾起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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