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凌和云天倾从主帐走出后,天可汗坐在虎皮上,低头看着酒樽,似是感慨,“真是老了,看到年轻人就容易激动。”
左方中间位置站起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,是大漠西北部新晋的可汗,“天可汗,今天的比赛,我们部落是贵客的对手,我先去看台了。”
“哦,是伊雷呀,快去吧”天可汗挥挥手,似是极累。
伊雷出去后,天可汗被侍女扶起,抖着两条腿回到卧室,侍女听到天可汗低声说:“真当我老了,眼睛不好使了?我可是看见伊雷一直看天辰的两位贵客。看来,今天的比赛一定很精彩。”
容凌和云天倾挑好马匹,另外四个年轻人一起站在看台上。另外四个年轻人都穿着清一色黑袍,只是身形很有特点,一高一矮一胖一瘦。看台上,万俟兄妹正襟危坐,和一个部落的可汗时不时交谈两句,态度不卑不亢,把天辰的颜面维护的很好。云天倾悄悄对容凌说:“真想不到,那两个活宝,也有靠谱的时候,看这外交事宜做的多好。”因为云天倾想参加比赛,所以让万俟兄妹顶上使臣的职位,他们只作随行官员。容凌一直看着看台上的可汗,每次他转脸说话时,都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,对云天倾说出这个顾虑,云天倾挑眉一笑,“也许大漠的人都长得差不多,你看错了。”容凌没时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比赛即将热火朝天开始。
比赛的内容是狩猎,一个时辰中,捕到猎物最多的一方获胜。容凌对云天倾的骑术很有信心,在金陵马场他就知道,云天倾的骑术不亚于他,但在指挥一声令下,云天倾的马拔腿就跑,一下子冲到最前面时,容凌觉得不太对劲儿。这马的速度不是快,而是受惊过度下的反应。想到云天倾被抛下马的场景,容凌心底一抽,手中马鞭狠狠抽到马屁股上。马吃痛,嘶鸣,朝前不要命地猛冲。
看台上,伊雷笑着说:“天辰的骑术真是让人惊讶,一开场就不要命地冲进林子里。”
天上的太阳白得晃人眼,万俟唯一眯着眼,只能看到场地中溅起的尘埃,听到伊雷的话,只能谦虚笑笑,“还好。他二人的骑术,在天辰中,只是一般的。我天辰子民的骑术都如他们一样,有不少人,比他们还强。”万俟唯一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伊雷。
万俟无双沉着脸看着静止不动的林子。刚才他看得很清楚,云天倾和容凌一前一后冲出去,虽然离得远,不知道他们走的到底有多快,但是从捡起的灰尘就知道一定不是一般的速度。这是比狩猎,又不是比速度,为何要骑得那么快?是无意还是有意?
旁边的官苍梧一直拍着自己的白袍子,此时皱眉,“比的是狩猎,又不是速度,不会是马发狂了吧。”他记得,那次在金陵马场,云天倾一出手就把容凌四个手下的马惊到了,占了先机,毫不费事拔下军旗。不会伊雷也玩这套吧!
官苍梧的无心之语,让万俟无双打个激灵,突地站起身,猛然发现自己的失礼,在几人意外的目光中,笑笑,“可汗,在下想起有些事要处理,先行告退了。”虽然他扮演容凌的身份,但让他自称本王,他还真做不到。那个人的气场,不是谁都能撑得起来的。
伊雷不在意他的唐突,“贵客既然有事,快去吧。”
话音刚落,林立里传来一阵嘶鸣,声音又细又长,像是婴儿的啼哭,一群动物惊慌失措跑出来,后面冒起雾蒙蒙的灰土,伊雷色变,“这声音,怎么会……”
万俟无双再也顾不上风度,从看台上一跃而下,抢过侍卫旁边的马匹,跃马扬鞭,冲到林子里。
看台上,伊雷仍在震惊中,“狼群怎么会突然暴走到底是谁做的?这样做,是要被长生天惩罚的。”大漠子民逐草而居,牧马放羊,要是没有狼群控制马牛的数量,草原马上就会毁坏,可以说,狼是长生天赐给草原的礼物,草原任命崇拜狼,也是同样的原因。一般情况下,大漠人民是不会主动招惹狼群的。尤其是发情的母狼和尚在哺乳期的小狼崽。这些,都会让狼群发生暴动。
官苍梧走南闯北,立刻知道事情不对,只来得说一句“糟了”,人已消失不见。
万俟唯一眨眨眼,正要询问发生何事,眼前两道人影闪过,看台上只剩她一人,那句“糟了”留下余音,让她傻在原地。
万俟无双骑着快马,赶到林子里,闻到浓浓的腥臭味,萧条的树林里不见人影,黄绿交杂的叶子堆满地,仔细看,落叶间,隐藏着斑驳的血迹,寂静无声的树林间魅影重重……万俟无双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“小容,云兄,你们在哪儿?”情急之下,万俟无双喊出旧日的称呼,叫了几遍,回答他的只有簌簌的风声。
官苍梧和伊雷随后赶到,看到林子里的景象,都吃了一惊,这里发生过激战!
“就……命……”微弱的呼救声从东边的沙坑传来,三人毫不犹豫冲过去。只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现在沙坑中,泥沙掩埋到他胸口,他两只手高高举起,仰头呼救。
伊雷扔出套马栓,套在他腰上,“抓着绳子,我们把你拉出来。”伊雷骑着马往后退,绳子绷直,那人攀住绳子,不敢乱动,不成想他刚被拉出一点,泥沙涌动一番,整个人又沉下去,伊雷和马被绳子的力道牵着往前走。
“这样不行。”万俟无双也抓住绳子,官苍梧站在另一侧,三个人并肩,拉着绳子,丝毫没有用。官苍梧四处看看,把绳子最末端系在一颗小树上,喊“一二三”,三人一起使劲,终于把泥坑中的人拉出来。泥坑中的人正是比赛时看到的高个。
高个说,他们冲到林子里的时候,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,见着他们就又砍又杀,同时一群动物狂暴,他们兄弟四人被冲散,他被冲到东边的沙坑里,另外三人不知去向。
伊雷大怒,站起来踹万俟无双,被他灵巧躲过,伊雷张口就骂,“好你个天辰的狗贼,竟然用这种方法赢比赛,我一定会禀告天可汗,大漠和天辰势不两立。”
万俟无双头大,这事闹大了还真不好收拾。官苍梧冷笑,“就凭他一人之言,就想给天辰定罪?现在天辰的那两个人还没找到,若是出了事,你们大漠就能逃脱责任?”
被反咬一口,伊雷愣了一下,“你们天辰果然都是狡猾的家伙,我以前在京都见到的容小王爷就这样,一张嘴把死的说成活的,你这个小白脸也是这样,哼。我一定不让你们好过。”
万俟无双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,倒出一颗药丸,趁着二人吵架的时间喂到高个嘴里,高个噎了一下,抓住万俟无双的手,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喂,你要谋杀!”
万俟无双慢慢站起来,眼神中的冰冷让高个瞬间闭嘴,“伊雷,若是这次那二人受伤,天辰定要追究所有相关人的责任。现在,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失踪的人。”
云天倾和容凌一路跑到林子里,感到林子里紧张的气息,云天倾毫不犹豫反手拔出箭矢***马脖子里,马前蹄扬起,沙哑嘶鸣,云天倾被抛下马去。身体失重的晕眩只维持了一瞬间,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,鼻尖,萦绕着熟悉的味道。
“容凌……”云天倾睁开眼,看到容凌身后一双幽绿的眼睛,虽然白天看不清,看她很清晰地感到眼睛里发射出的怨毒。
容凌脸色转冷,身体拔起,飞到树林顶端。接着,高矮胖瘦追到树林,林间隐藏着的黑衣人冲出,一阵厮杀。林子里面,一双双绿色的眼睛虎视眈眈,动物溅起烟尘飞奔而出,只是一眨眼的时间,林子又恢复平静。一只白狼摇着大尾巴从茂密的草丛中踱步而出,仰着脖子看了树顶二人一眼,又摇着尾巴施施然离开。
狼是具有零星的动物。云天倾和容凌对视一眼。从对方眼中看到肯定的神色,容凌抱着云天倾踩在叶尖,跟随白狼而去。离开前,云天倾素手轻扬,一股药粉洒在死掉的马上,马匹瞬间化作一滩血水。
主帐中,天可汗半躺在床上晕晕欲睡,听到帐外有人说话,拍拍床板,侍女进来后天可汗挥手,示意让门外的人进来。
天可汗听完禀告,打个哈欠,再次挥手示意侍女退下,没做任何指示。躺在安静的帐篷里,天可汗再没睡意,他隐隐感到一股阴谋的味道。他突然想起每到冬天,草原上的狼就会在大雪天从三面追着羊群跑,把羊赶到悬崖,逼着羊群跳崖,让它们陷入又厚又密的雪堆里。他现在感到的就是这种动物玩弄猎物的感觉。而他们,在漠北赛场的所有人,都是那群自取灭亡的傻乎乎的羊。白狼把他们带到一处小山坡。山坡背后,有一处小山洞,白狼摇着尾巴,站在山洞外看着他们,用尖锐的眼神看着二人。云天倾深深吸两口气,“从一开始,我就觉得不对劲儿,原来是这样。”她记得,狼是群居动物,在晚上活动,白天出现大批狼群,一定有原因。容凌瞥到她眼中细碎的笑意,知道她已有想法,嘴角缓缓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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