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这一日,钟亚侠下朝回来,路过後花园,见钟宏正带领着妹妹钟羽裳和弟弟钟宥玩儿捉迷藏呢。只见钟宏的眼睛上面蒙着一块儿红色的布条,伸着双手到处乱摸,口里还喊着:“我来了!我来抓你啦!”这个时候,就见钟羽裳悄悄地躲到了假山石的後面,用手捂着嘴儿,想笑又不敢笑出声。钟宥到底年龄小一些,顽皮地爬到了一株桂花树的上面。
钟宏蒙着红布条,双手伸在前面,摸索着,口里喊道:“我来了!我要抓住你啦!哈哈……”突然,钟宏抓到了一个人的衣裾,兴奋地笑了起来。
“唉——”一声叹息,周围立即安静了起来。钟宥吓得从桂花树上跌落到地面。钟宏连忙把蒙在自己眼睛上面的红布条摘掉。原来,钟宏抓到的不是弟弟妹妹的衣裾,而是父亲钟亚侠的衣裾。
钟亚侠见小儿子从树上摔了下来,虽然是土地,地面也不是很硬,可还是引起了自己的担心,忙命令道:“冰儿,快带着二官人回房里去,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?一天大似一天,还爬高上低的,成何体统啊!”这个时候,钟羽裳也吓得从假山石後头走了出来,向父亲见礼。钟亚侠训斥道:“野丫头一个!不在闺房当中练习女红,疯疯傻傻的,不成个样子!”钟羽裳不敢辩解,垂手应了几个“诺”字之後,也由丫鬟璜儿陪着回房去了。
这里,只剩下钟亚侠和钟宏两个人了。钟亚侠见钟宏穿了一袭酱紫色的直裾深衣,一条银色的发带将发髻束好,手里还攥着那条刚刚玩耍时候的红色布条。钟亚侠气儿都不打一处来:“你看看你!身为兄长,没有一丁点儿‘兄长’的样子!再看看人家晏钦,才十九岁就凭着科举做了武官,二十六岁就成了久经沙场的‘大将军’,为朝廷建功立业了。”然後钟亚侠看着自己的大儿子,皱着眉头:“你再看看你!文不去考科举,武不去从军建功沙场。以前,你是象那‘没戴笼头的野马’到处乱跑,後来给你娶了亲,以为你的心也该收一收了,谁成想,你竟然……”说着,钟亚侠用手指了指钟宏手里攥着的那块儿红色布条。
见父亲如此这般地苦口婆心训斥自己,钟宏对着父亲陪笑道:“父亲大人,您儿子我是自幼不愿意进身仕途,您又何苦逼迫于我呢?再说了,‘知子莫若父’,孩儿我打小就是个不谙世事的,倘若我真的做了朝廷命官,万一哪天因为某句话得罪了朝中权贵,亦或是开罪了皇帝陛下,那咱们家岂不是要遭殃啦!”
听了儿子钟宏的一番话,把个钟亚侠搞得那是哭笑不得。是啊,前不久还因为在朝议的时候反对王太师的“征粮”主张,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。钟亚侠开始担心了,他担心整个“毓国公府”未来的命运。但是,他转念又一想,自己的女婿乃是恒亲王,那可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。“毓国公府”是“皇亲国戚”这可是个不争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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