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云汐盯着那诡异的小东西:“这是什么?”
“监听器、定位仪,以及,一个小型的制药器、干扰器。可以避开绝大多数屏蔽,电池足够连续使用10年。可以说,这么一个小东西,控制了你的身体状态。而放置时间——”杜云笙顿了顿,“根据电池使用状态判断,是你新婚时。只要有一点伤口,就可以借机植入。”
心死了,听什么,想什么,都像恍如隔世。
新婚夜,言云墨伶仃大醉,丧失了理智。她越反抗,他越疯狂,纠缠中,她摔倒,碎裂的花瓶瓷片刺破了她的腹部,她被送入医院急救包扎,秦浩亲自操作的。
夏云汐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,那伤口虽深,却不至于将她送到手术台上,用了半麻,还遮挡她的视线。
言云墨——你够狠绝。
杜云笙又补充道:“手术全程监控,你可以看回放,我的话,都可以验证。”
夏云汐恍惚摇头:“不用,我信你。”
“那么——不想知道,我给你做了什么手术吗?”
夏云汐机械地问:“什么手术?”
杜云笙取过放在床头的片子,指着上面一处不小的黑影。
“良性肿瘤,这个小东西支配你身体引发的,再不切除,真会要了你的命。但……你以后,很大的可能,是不会有孩子了。”
“孩子?”夏云汐讽刺地喃喃道。
“不过,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,没有这个肿瘤,我不会给你做手术,不做手术,我也发现不了这个小东西。云汐,干扰已除,我发现,你没有得绝症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对不起,过去是我医术浅陋,被这个东西蒙蔽了。但从此你可以安心,有我在,你余生都不会再被言云墨玩弄于股掌。”
……
十多年前,夏云汐认识言云墨不久,言氏集团收购了一家掌握肿瘤攻克技术的生物制药公司。那时候,言氏集团还是言老太太当家。
这家公司在言氏集团庞大的产业链中,始终处于神秘而萧条的末端,据称有许多高新研发成果,但最终能转化投产的,寥寥无几,收益和庞大的研发投入完全不成比例。
因为始终难以盈利,最终,该公司被董事会否决。但老太太下令,将其改建为医院。公司原研发核心秦浩,成为医院院长。
夏云汐听说过故事的前半段,她还钦佩言家不惜重金投入,也要掌握核心技术的远见。只是她此时才得知,秦浩,竟是杜云笙的师弟,一个天赋出众、野心勃勃的医学家。
顺着杜云笙的讲述,夏云汐知道秦浩研发的药物,是如何通过那黑色的小东西,一点点侵入她的身体,将血液里的营养和她密布的神经系统隔绝开来,让她一点点失去体力、精力,险些真的被躯壳囚禁。
“我很内疚,云汐,我和师父醉心医术,忽视了师弟,导致他跟我分道扬镳,犯下大错,还伤及你。”
那一抹阳光已缓缓移动到屋角,杜云笙低垂着头,他痛苦而自责的神情又隐没在光亮的暗处。
夏云汐从认识他起,他就始终是这样羞怯又执着,把人类的身体当作密码一般研究破译。
“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?”夏云汐面无表情地问。
“你的身体被药物侵蚀日久,言家看来是想让你生不如死。所以,想要彻底恢复,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,而且这段时间,你必须全力配合复健治疗。而且,这段时间,还可能出现神经元病的症状,不过你放心,都是暂时的,我绝不会让你变得跟我一样。”
夏云汐眼中,依然没什么生机,仿佛生死对她来说,不过是随遇而安,她什么都不想掌控。
“云汐,你不能这样消沉!振作点,难度你从没想过,你父兄为什么对你那么冷淡,秦浩的那些成果如果流入社会,会让多少坏人如虎添翼吗?”
心如同突然遭到电击,夏云汐猛地清醒:“我父兄?”
杜云笙凝重地点头道:“你这么懂事可爱,你的父兄为什么总是躲着少见你,你没想过吗?言云墨那么卑鄙,你以为他真的会善待你的家人?别做梦了,该醒醒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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