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反应过来抬眸望去。
尽头屋门口立着夏候煜,宽袖卷起,露出那白晳健硕的手臂,手中拿着一块棉巾,脸色掩在屋檐阴暗之下,沉冷阴恻。
都若离心底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站直了身子,低垂眼帘道:“大人,小的回来了。”
“大人,都神捕回来有好一会儿了,见大人正忙着,我便没让他进去。”雷二虎亦端正的立好,轻声道。
都若离闻言眼角余光扫瞄他一眼,袖下的手偷偷向他竖起大姆指。
雷二虎垂眸,唇角微动。
夏候煜神情不动,手上棉巾翻动两下,“进来。”说完便转了身入内。
“是。”
都若离看一眼雷二虎,微吐了吐舌,快步走入那停尸屋。
阴凉的停尸屋内烛火透亮,殷扶苏正在查看死者庄之燕的喉舌,半老头子仵作在一旁协助,夏候煜手里依然握着那棉巾,冰冷眸光落在入屋的都若离脸上,轻启薄唇,“若不想被罚,这尸体,查看个端倪出来,若不然,便等着杖责吧。”
都若离长睫微眨了眨,轻咬咬唇瓣,“不就迟了一刻吗?”
还真被小老虎说中了,事儿没完呐。
“想被加罚就尽管与本官讨价还价。”
“小的不敢。”都若离心中既便有千万个不愿意亦得听从了。
蹑着脚步走到殷扶苏身边,看一眼那死者的脸,低声道:“头儿,我来吧。”
殷扶苏站直了身看她,温和的笑笑,道:“是我告诉大人你会查尸的。”
都若离淡然笑笑,“嗯,昨儿我初步看,掐死的迹像最明显,今儿有何变化?”
殷扶苏指指死者,道:“你看,她脸色发紫,眼睛红,颈脖掐痕明显,完完全全就是掐死之状,我总觉得不对,大人亦是这般认为。”
都若离抿抿唇,“可有中毒迹象?”
“暂时无发现。”
“我来看看。”都若离神色肃然,卷了衣袖。
殷扶苏点点头,让出位置给她。
都若离俯了身,自上而下依次详细查看死者尸体,仵作在一旁缓缓道来尸体昨日的迹象。
“可有身孕?”她轻声道。
“查验过了,没有。”
“身下那部位可有出血?”这些年充当半个仵作查尸已习惯了,对于那些敏感部位,顺口就能说出口,无甚害羞。
“没有发现出血的迹像,不过倒有些发肿。”仵作木然道。
都若离微蹙眉,抬头看向仵作,“死之前有同房行为?”
仵作轻摇头,“那处无男子那液体。”
“都若离!”那一旁看着她的夏候煜拧眉轻喝,“你这是何意?让你查验尸体,你便是这样查的吗?”
都若离眼底掠过捉黠之意,眸一闪,看向夏候煜,肃然道:“大人,死者是勾栏院姑娘,是不是得首先考虑奸杀?情杀?”
“大人,都神捕说得没错的。”殷扶苏在一旁肯定道。
他亦知若离遭这来的大人处处刁难,无论怎样,他自是向着她的。
夏候煜冷哼不言。
都若离低头继续检查尸体的四肢,一抹小狐狸样的狡黠自脸上绽出,得意的弯了唇。
她都没有当场褪死者衣裤验呢,就问那么几句,这小气大人便不好意思了?这般看来,这小气大人兴许还真是童子身呢。
她翻看死者的指甲,尖尖指头,指甲淡白无色,似又有极淡的阴灰之色,“取烛灯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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