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有什么了不起的!&rdo;冯治恨恨地道,&ldo;小心皇上连他们家也一起给端了!&rdo;山房里还滞留着几个人,听到这话纷纷像鸟兽散般地出了山房。董其望着桌上剩下的几张银票,慢慢地拿过来揣进了怀里,徐徐地道:&ldo;怕就怕皇上心里还念着蒋家的旧情,要不然,怎么会留下蒋家的祭田、祖宅和几个不满五岁男丁……&rdo;冯治愕然。董其已出了山房。他看见宋墨和顾玉向张续明告辞。张续明殷勤挽留,见两人去意已决,亲自送两人出了门。&ldo;天赐哥,&rdo;顾玉愤愤不平地道,&ldo;那个周谨平和冯治……&rdo;宋墨抬手,做了个不要再说的动作,淡淡地道:&ldo;跳梁小丑,不足为患。&rdo;心里却明白,蒋家出了事,就有人想借着他出风头了。顾玉虽然强咽下了这口气,神色间却难掩愤懑。※※※※※秋围窦昭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杞人忧天。纪咏每天卯时即起,亥时才歇。不是读书就是写字,偶尔会在鹤寿堂的院子里转一转,连鹤寿堂的门都不曾出过,更不要说闯什么祸了。或者正是因为他对学问这么认真,所以才会小小年纪就考中了解元的吧?窦昭猜测着,不时嘱咐素心多多留意纪咏的饮食起居,尽量给他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,这样也利于他举业。纪咏很快感到了待遇的变化,开始要求素心:&ldo;我不喜欢吃鸡皮,以后烧鸡,把皮都去掉。&rdo;又或是挑衅:&ldo;白菜怎么会有梗?&rdo;这些都是小事,素心一一满足。有一日纪咏摇着扇子去了法源寺。窦昭甚是奇怪。素心皱着眉道:&ldo;纪公子说快到中元节了,他要去找图印方丈论论佛法。&rdo;出去散散心也好!窦昭笑道:&ldo;他还有这闲功夫?&rdo;被窦昭派去服侍纪咏的小丫鬟有口无心快嘴地道:&ldo;纪公子每天在屋里研究佛法,说这次去法源寺,定要把图印方丈说得哑口无言,跟着他还俗不可!&rdo;让图印方丈还俗?窦昭愕然,道:&ldo;他这些日子难道没有读《四书五经》吗?&rdo;小丫鬟哪里分得出来,只知道纪咏每日伏案几个时辰:&ldo;嘴里常念着什么嘛呢,什么大自在之类的话。&rdo;窦昭气倒,吩咐素心:&ldo;以后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?有没皮的母鸡吗?&rdo;素心也很气愤,觉得他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。结果纪咏在法源寺住下了,据说每日跟图印方丈讲法,把附近圣寿寺、舍利寺、崇因寺、洪济寺,甚至是隔壁灵璧县的大方寺等几家禅院的长老都吸引了过来,法源寺热闹得像办庙会似的,窦家做什么菜饭于他一点影响也没有。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是圆通法师?窦昭忍不住地想。他没出家之前要引诱人家的长老还俗,等他出了家,又要引诱着皇上出家,这还真就符合他的性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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