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林雪瑶才听到院子门被打开的动静,几乎是立刻站起身,然而回来的,只有坠儿,不见沈睿。
“爷呢?他怎么没来?”林雪瑶急声问道,第一次当着下人的面失了一直以来的沉稳仪态。
坠儿咬了咬下唇,迟疑了半晌,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:“尚书大人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林雪瑶看到坠儿这幅不敢言语的模样,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,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,瞪大眼厉喝道:“快说!”
坠儿被林雪瑶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吓得身子一抖,终于咬咬牙,将尚书大人之前说的那番话,给二夫人完整的复述了出来:“尚书大人他说不过来了,还说既然夫人您这么贤惠地劝他纳妾,想必夜里也是不需要他作陪的,夫人您就自己在院子里好好呆着,他这段日子,都不会过来了……”
坠儿艰难地说完这番话,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,低下头看去,只见二夫人手中握着的一块玉珏怦然落地,在地上摔成了两半。
“夫人,这可是尚书大人从江南特意带回来送给您的玉啊,您怎么能砸碎了?”坠儿惊呼一声,看着这摔成两半的好玉,颇为心疼,忙下意识地想弯腰去捡,却被林雪瑶的一声冷笑吓到。
“他都不会来我的院子了,这块玉留着又有什么意义?”林雪瑶双目无神,脸色苍白,俨然被坠儿转述的沈睿那番话深深所伤,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。
“我不过是好心提议他纳妾,他居然就不来我的院子过夜,他从来没这么狠心对过我……”
林雪瑶双手捂住脸,颓然跌坐回软塌,嘴里不断喃喃说着,之前的那些期待,全都被悲愤取代了。
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,在烛光摇曳下,竟显得更加惨淡。而桌上摆好的几碟糕点和一壶酒,在这个寂静的夜里,看起来格外讽刺!
林雪瑶不断地摇头,脑海里不时浮现自己曾经的隐忍姿态,还有陆惜云和柳依依得宠过后在她面前得意的面容……
林雪瑶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,挥袖将桌上的糕点和酒壶扫落在地,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悲愤和怒火。
坠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她跟在二夫人身边服侍这么久,头次看到这样举止失常的二夫人。
她小心地跃过被扫落在地的酒菜,弯下腰捡起摔成两半的玉珏放在一边,又走到林雪瑶的身后,一边帮她捏着双肩缓和她绷紧的情绪,一边柔声劝道:“二夫人,您别太伤心了……尚书大人可能是在气头上,才会这么说的!您是他第一个纳在身边的,他不会这么绝情的!”
林雪瑶摇摇头,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,一字一句道:“坠儿,你不明白,尚书大人虽然对府里每一个妾室都很好,也正因为这样,他若真的下定决心冷落谁,一定会照做!你难道忘了,当初他是怎么冷落魏子衿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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