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孟四海帮主步入大厅,所有人都站起身,大厅内鸦雀无声。孟帮主举起双手,示意大家都坐下。大厅内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才又响起,金怀远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帮会人物,一个个神头鬼脸,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。
“今天的主角是‘严道长’若不是他仗义援手,我们漕帮从此将抬不起头来。”孟四海提高了嗓门,声音震得整个大厅都有回音。
一时大厅内又沉寂了一下,忽然爆发出一片掌声,中间参杂着吆五喝六喝彩声。
孟四海又抬起双手,示意大家禁声;“我们漕帮自大清国覆灭,已经是大不如前,很多帮众都登上汉路,改弦易辙。我们没了皇家的漕运,但水路毕竟是咱们的营生,人家走得了。我们不行,这河流照样会流,我们要活着,还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。可以说这条水路就是咱们的命。”
孟四海停顿了一下,用眼神扫视了大厅一周。那些人触到她的眼神都下意识的避开。
“所以谁要是不让咱们走水路,那就是要咱们的命。命要是没了活着还有意义吗!?既然人家要咱们的命,那咱们只有拿命去拼。”
“对,谁不让咱们活,咱就和他拼命。”大厅内爆发出一阵鼓噪声。
等这些叫嚷声平息,孟四海又接着说道:“漕帮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,就是这条命,还能拿得出手。所以漕帮兄弟不怕死,敢拼命。”
“对,我们漕帮义气第一。”大厅内又一阵庞杂。
金怀远对他们这种阵势有点晕,他偷眼看向师伯,师伯很淡然的喝着茶,对这些不为所动,二师兄、三师兄都缠着大师兄问这问那,好像他们不在这个环境里,只沉迷于大师兄的神侃。只有他很认真的听漕帮老大的演讲,感觉很新奇。
他感觉自己与新的坏境格格不入,有一种无形隔膜,把他与他们隔开。他觉得自己要打开这个障碍,不然永远是个局外人。
在孟帮主长篇大论之后,这种训诫终于到了总结阶段。
“在漕帮遇到危难时,严道长仗义出手,使咱们保住了颜面,也保住了饭碗。我只想说没有严道长,漕帮也许就此湮灭。凡是漕帮弟兄一定要记住严道长的再生之恩,行走江湖一定要记住知恩图报。”
大厅内又响起一阵嘈杂,逐渐变成一种赞叹之声。
“现在有请咱们的大恩人,严道长讲两句。”孟四海首先鼓掌,看向严长年道长。
金怀远看见师伯很平静的起身,向大家拱了拱手。
“兄弟们抬爱了,这只不过举手之劳。还请众兄弟不要挂怀,我一个出家人,要这个虚名想来也没大用,只要兄弟们将来秉持一颗善心,贫道就知足。”
“果然是有道之人,不像我们凡夫俗子,每日为名利奔忙。大恩不言谢,山高水长,来日方见人心。”孟四海接过话头,显见江湖阅历颇丰。
“今日是漕帮的大喜之日,得蒙严道长庇佑,愿我兄弟逢凶化吉、将来岁月遇难呈祥,弟兄们举杯,敬道长一杯。”说罢端起酒杯,先向严长年示意,又转向大众。
众人皆起身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二师兄忽然凑近金怀远的耳边:“师弟,这就是江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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