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清顿了顿,似是想起什么,又道:&ldo;哎呀,其实说起来我的本事也不少,就算王爷把我打断了手脚扔出去,当初在锦绣倌里想给我赎身的老爷公子那么多,我随便找上几个,人家念着旧情,也不会舍得我这个老相好冻死饿死在街头的。&rdo;
何清憋着股劲儿,似乎在拼着命激怒他,眉眼带笑,抑着讽刺,像欢场中说惯了一样。
季绍景的拳握紧又松开,反复几次,终是忍不住,狠狠捏上他的肩胛:&ldo;你这条舌头,真该拔了去。&rdo;
&ldo;王爷请便。&rdo;
何清嘲讽一笑,一副看好戏的神情,等着季绍景接下来的反应。
正当二人僵持时,尚武匆匆进来,呼呼喘着粗气,激动道:&ldo;王爷,快去看看吧,宁大人醒了!&rdo;
淅淅沥沥的雨扑打在窗棂上,何清追了一半,驻足在门边,看着季绍景一步一步走远。
王爷总能掐住他的命门,漠然又迅速的转身,像睡惯了的高床软枕上突生的刺,不期然地给他伤痛。
&ldo;不撞南墙不回头。&rdo;何清喃喃自语,低着头,像是在笑。
这世上很多人撞到南墙,撞疼了便回头,可是他撞的头破血流,眼看就要将南墙撞个窟窿,过墙要走时,却有人扼住他的咽喉,告诉他南墙之外,是季绍景对宁裴卿的苦恋。
他该…如何回头?
回了头,又能往哪里去?
何清盯着门槛,楞楞地想,躲在温暖里久了,谁会愿意呆在萧瑟荒僻的一隅啊。
尚武见他摇摇欲坠,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,关切道:&ldo;主子还是再去休息一会儿吧,等王爷办完了事,很快就会回来。&rdo;
&ldo;算了,我有些事要找王爷说清楚,你带我去找找王爷吧。&rdo;何清拍了拍他,示意他在前头领路,临到时才想起一事,笑着问道:&ldo;你不是在锦州吗,怎么也来了这里?&rdo;
一语未毕,他一刹止了话头,扶着尚武,再也走不下去。
细雨飘洒,沾衣不湿,光秃秃的褐色藤蔓绕着西墙,何清缩在转角,沉默地看着季绍景抚上那人的发。
何清听见季绍景的声音,严肃又认真:&ldo;本王一定将这些事都查的清楚。&rdo;
该结束了吧,对王爷的心思。何清眼神发直,以前不知真相时还能没脸没皮地赖着王爷讨几分欢心,现在呢?连玩笑的资格都失去了。
毫无立场呀。
&ldo;你找到你的一生所爱,笑谈江山岁月,河清海晏,而我对你的思量,沉重婉转,不愿将息。&rdo;
有个声音在喊,他分明听到了,却不肯落在心里,跌撞着退后两步,不料惹了人注意,下一刻就被人堵在墙角里。
季绍景瞪着他,刚抓住他就被他甩开了,心头火起,忍不住喝道:&ldo;何清,你闹够了没有?本王现在就跟你说清楚。&rdo;
&ldo;王爷刚才跟宁大人,是在干什么啊。&rdo;何清像是没听到,任由心里的话从嘴中蹦出来。
&ldo;宁侍郎发上落了东西,本王只是帮他拿下来。&rdo;季绍景努力解释着,忍着怒气道:&ldo;本王不知是谁居心叵测,将过去的事翻出来离间我们关系,本王承认,以前的确对宁裴卿动过念头,但那都是曾经,谁都有不想提及、宁可烂在心底的事,连你自己都有过去,而且你…你和土匪之间的勾当,本王都没说什么,你凭什么咬住本王不放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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