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有点不太认识!&rdo;阿狗稚气地说,&ldo;庵里吃素,会这样红光满面,实在奇怪。&rdo;
&ldo;有什么奇怪?境由心造;心静了,自然觉得处处安乐,气色就好了。&rdo;
&ldo;你倒在这里享清福了!我跟二爷,可是九死一生,差点不能跟你再见面!&rdo;
&ldo;怎么?&rdo;王翠翘急急说道,&ldo;兄弟,你细细讲给我听。&rdo;
&ldo;事情太多,不知道从何讲起?从你落发的那天,我一出这座庵就遇见怪事。以后一连串想不到的遭遇。这不多的几天,我真象过了几十年一样。&rdo;
&ldo;喔!&rdo;王翠翘不知道怎么说了,只用催促的眼色望着他。
&ldo;先说一个人,素芳死了!&rdo;
&ldo;她死了!&rdo;王翠翘大惊,&ldo;怎么死的?&rdo;
&ldo;为救我跟二爷!这件事说来话太长,也太惨!&rdo;阿狗换了个话题,&ldo;我再说一个人,吴四也死了!&rdo;
&ldo;那又是怎么回事?&rdo;
&ldo;长话短说,从打听到他躲藏的地方,一直到齐他露面,完全是我一手包办。这件事做得太痛快!&rdo;
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,王翠翘不由得双手合什,喃喃说道:&ldo;罪过,罪过!兄弟,你杀了人应该忏悔宿业,不可这样子残忍。冤冤相报,世世不了!&rdo;
满怀得意的阿狗,本以为王翠翘亦会拊掌称快;谁知换来的是这样的反应,就象被泼了盆冰水似地,大为扫兴。不过在她面前,他一直顽惯了的,所以毫不考虑地反唇相讥:&ldo;照这样说,你该去替他念一卷&lso;倒头经&rso;&rdo;!&ldo;
&ldo;不要瞎说!哪有比丘尼替男施主去念&lso;倒头经&rso;的。&rdo;
看她微有不悦,阿狗不敢再说下去了,沉默了一会,王翠翘开口了。
&ldo;素芳怎么死的呢?&rdo;
这件事措词更要谨慎了,想了一下,他说,&ldo;翠翘姊‐‐&rdo;
刚唤得一声,便为王翠翘打断:&ldo;兄弟,你叫我的法名&lso;悟真&rso;,莫用俗家的称呼。&rdo;
阿狗又碰了个钉子,心里不免气闷,念头一转,又觉好笑,自觉真是所谓&ldo;现世报&rdo;,忍住笑说:&ldo;我不好用俗家的称呼叫你,你又怎么用俗家的称呼叫我&lso;兄弟&rso;?&rdo;
王翠翘也笑了,笑停了说:&ldo;叫你的小名不雅,&lso;李爷&rso;什么的,又显得生分了。看来只有叫兄弟最好。&rdo;她忽然叹口气:&ldo;唉!原来割断俗缘,也真不容易!&rdo;
&ldo;你也知道俗缘不容易割断!&rdo;阿狗略有警觉,&ldo;翠翘姊,你看素芳是怎么样一个人?&rdo;
&ldo;这很难说了!素芳不是寻常妇女,有须眉气,不过,女人到底是女人。&rdo;
&ldo;女人怎么样呢?&rdo;
&ldo;兄弟,&rdo;王翠翘摇摇头,&ldo;我是出家人,不便谈那些事。&rdo;
&ldo;这又奇了!&rdo;阿狗故意激她,&ldo;有什么不能说的?人都死了,莫非你还说她不好?&rdo;
&ldo;不是,不是!兄弟,我决没有那个心。&rdo;王翠翘中了激将之计,不由得说了实话,&ldo;我平时看她对明山很有意思。男女相悦,与生俱来,我说她&lso;女人到底是女人&rso;,也就是指此而言。&rdo;
&ldo;那,&rdo;阿狗故意这样半真半假地说:&ldo;你倒不吃醋?&rdo;
&ldo;我吃什么醋?当时我就有意思替他们撮合,只是顾虑她性子恐怕太刚。女人总以温柔为主,所以搁了下来。不想从此再不能见面,也就不必再提我的心愿了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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