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,美国西雅图。
那天,乔暮久坐在公园湖畔的大树下,看着不远处的林荫小道上那一对对的情侣来来往往,然后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。
就在以为那个男人会一如既往地放他鸽子而准备放弃时,正打算起身走人,却忽听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:
“你说有急事,到底是什么急事啊?可别又是你耍的小伎俩。”
讲的是中文,跟他来自同一个国家的男人,平淡的语气里暗藏着一丝嘲讽。
是他来了没错!乔暮久悄悄攥紧了手,但没有立即抬头去看他,也没有回答他,而是继续盯着脚边的青草,努力地想把突然一个劲儿往上涌的委屈给压制下去。
“喂,乔暮久,说话啊,你真以为我很闲吗?”于是男人感到不耐烦了,直接催促道。
乔暮久轻轻呼出一口气,然后慢慢抬起头,眼神空洞地眺望着远方,一字一顿道:“这件事情很重要”
“直接说。”男人打断他的话。
“嗯。”本应该习惯对方这种态度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都会感觉到痛,就像是一支针扎在了心脏上似的刺痛,乔暮久自嘲地提了提嘴角,道: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住了,气氛变得十分微妙。
不过男人似乎感到很新奇,盯着他的后脑勺,很快就轻笑了起来,道:“你说真的假的?我觉得难以置信呢。”
乔暮久依旧没有转过头看他,只是认真地陈述道:“我没有骗你,我是说真的,毕竟”停顿了一下,接着道:“毕竟你已经不喜欢我了,所以再继续下去,也没什么意思了。”
男人皱起眉头,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还没发出声音,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,然后,缓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。
这时,俩人的身体明明挨得很近,彼此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,可是心中的那道隔阂,却好像越来越厚了。
“乔暮久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说分手的,毕竟,之前只要我一提分手,你就会各种闹,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,哪样你没有干过?怎么,今天是想通了吗?终于良心发现,打算放过我了?”
一番诛心的话,使得乔暮久如同被人拿了一柄大锤,狠狠地将胸口处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给捶了个稀巴烂碎的,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哭得狠了,把全部的泪水都给流尽,所以他现在反倒是哭不出来了。
于是,他脸上一片平静,道:“你说的对,我现在终于良心发现,所以放过你了,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男人的脸上同样是一片平静,又或者该说是面无表情,静静地听着他讲:
“就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!”
然后,几乎只是思考了一秒,不,甚至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,男人就点点头,吐出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直到男人起身离开,乔暮久也没有转过来瞧他最后一眼,因为之前错误地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。
而男人同样也没正面看到乔暮久最后一眼,不然就会发现,原来说得一派风轻云淡的人,早已在他点头说好那一瞬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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