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屋里飘着肉香,一大盆黄羊肉端上了桌,热气弥漫了温暖的小屋。夹答列伤一家人围坐在火炕上品尝着美味,一阵阵笑语不断,唯有萨如啦有些心事重重。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万里,好像欲言又止。
朝鲁不能喝酒了,就劝万里喝些,万里酒量不好,一个人也不想喝。
"我们三个喝吧,天气冷暖暖身子吧。"阿拉塔满满的斟上三杯酒,阿拉塔,万里和萨如啦共同举杯彼此祝福。阿拉塔平时是不喝酒的,她从心里喜欢这个憨厚淳朴的小伙子,早把他当作亲人一般。所以高兴。三个人越喝越高兴都有了几分醉意,朝鲁看他们高兴自己心里也美滋滋的。
对这个救命恩人,年轻的小伙子,说实话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。万里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借着几分酒意,对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深表感谢,会把他们当作亲人看待。夹答列伤朝鲁却觉得万里太过客气,同时万里也救了自己的性命。一句话,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,肝胆相照。一直聊到深夜,才各自去睡了。
万里醉得一塌糊涂,还是萨如啦把他扶了过去,万里满嘴喷着酒气,不停的说着醉话。看着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叔叔,内心一时难以平静,不知道为什么,面对万里时总是心里慌慌的,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好像长大了。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美好的憧憬。她把脸颊贴在万里的胸口,听着这个男人的剧烈心跳,脸更红了。良久,才害羞的回自己的房间了。
万里终于该跟这善良的牧民家庭说再见了,那天,一家人把万里送出了很远才依依不舍得分别,万里刚刚走过那个山岗,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,回头一看却是萨如啦气喘吁吁地跑来。她跑过来,紧紧地抱住万里,纯真的泪水流了下来。她在万里的耳边不停的说着"比齐蒙赫勒代,比齐蒙赫勒代。"万里听不懂她的话,但他能感觉到姑娘浓浓的真情。
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心灵短暂的沉寂,可以让你飘泊的脚步在这里舒缓,可以让你的回忆在这里慢慢地沉淀,这个地方就是草原,来草原吧,胸怀可以更加宽广。
分别的脚步最是漫长,万里回过头,看见萨如啦高高地站在山岗上,她秀美的黑发和额头上的红丝带一起在风中飘扬,风撕扯着她的长袍,那是草原上最美最圣洁的一道风景。二人拼命地挥手依依作别,如果说这是一个关于草原的故事,那该说给谁听?如果说这是一首诗又该写在哪里?也许只能留在心底慢慢地回味,此时,一阵阵的酸楚浸泡着万里的心。
一路的风霜,一路的艰辛。万里走在茫茫的雪域上,这也正好似他的人生慢慢地铺展开来,还有多少艰辛和惆怅在路上等着他。走了二十几公里,来到了公路边,万里点燃一支烟悠悠地吸着,等待通往锡城的班车。此时天慢慢地阴了起来,风也越发的冷了。恐怕又要下雪了,今年的雪特别地勤,入冬以来已经很是下了几场雪,看来明年该是个好年头,草场一定丰美,牛羊也该有个好膘头。
终于等来了班车,车上人不多,车里很温暖,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,万里打开背包,里面有萨如啦给自己装的牛肉干,取出来慢慢地嚼着,好像在咀嚼着五味的人生。
透过车窗,雪原上稀稀疏疏的飘起了雪花,冷风敲打着车窗的玻璃,车窗上的窗花好像一幅精美的剪纸画,贴在窗上,贴在万里的心里,是他一生冷冷地回忆。再见了朝鲁,再见了阿拉塔,再见了萨如啦。想着想着,万里沉沉的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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