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她脑创伤的位置,这里是脑神经网络中枢的位置,除了颅内有积血,脑神经被撕开了一大块,现代的医学手段尚没有办法修复。”医生指着两张扫描的片子,沉重的给兄弟两个讲解病情。
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褚朝宗小心的问:“她精神也有些……”
突然觉得‘不正常’三个字很剌耳,也会刺激朝千,最后还是没说出口。
“应该说有不幸中的万幸,脑神经撕裂这么大,没有对她的思维能力,语言表达,肢体行动造成多大的影响。”医生也许是体恤褚朝千:“但是,她成了一个只有空白的人。”
“你指的是她现在精神状态?”褚朝千终于也开了口。
“是记忆。”医生指指自己的头:“她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了。再也不会有任何记忆。”
“那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暂时的么?”
“我认为是病人事发当时受了过大的刺激,又或者事发之前病人就已经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,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故,人体自动启动了回避现实的功能,她选择了对她来说比较舒服的一种状态,这从逻辑上是说的通的。”医生又看了看片子,补充了一句:“当然,我也要会合精神科和神经科专家会诊,再给你们一个综合的方案。”
出了医生办公室,褚朝千贴着墙走到椅子边坐下来,呆呆的。
“你动身去悉尼后,麦加琪去找过露白,让她和你分手,露白没有答应。”
褚朝千问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麦加琪拿着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找上门,只有我一个人在家。”褚朝宗从口袋里拿出了麦加琪交给他的所谓证据的照片,照片上两个人不着寸缕肢体交缠,都在专心事爱,一派春光旖旎。
他顿了顿:“她说她也发了一份给她爸爸,如果我们家不能让露白离开你的话,悉尼谈判就会崩掉,而且会把这些照片都发给报社,声明和褚家解除婚约。损失是可想而知的。我也不敢让爷爷和叔叔们知道,于是……”
“于是你去找她的麻烦,把她害成这个样子!”
“好歹她是你的女人!”朝宗陡然提高了声音,他是问心有愧,但是他出发点并不坏,看着弟弟血红的眼睛,很快还是先怯下场地来:“我把她接到了家里,让她看了一下他生长的环境,又给她讲如果谈判不成,对褚家会有什么样的影响,对你会是多大的打击。我告诉她,如果她愿意出去发展,我可以介绍娱乐圈的老师给她认识,如果她想离开TW,褚家会给她一笔可观的钱。”
“她呢?她的决定呢?”
“她说她不会让你为难,她还说她不会要褚家一分钱。”
朝千一下子又颓废下来,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。
“回去以后很多天,我打电-话给她,本来是要商量怎样和你好好分手的事,可是她特别的不舒服,我也就没有讲,晚上的时候特地开车过去找她,没想到她不在家,按照门卫的指引,我觉得她应该去了医院,所以一路找过来,就发现她了,她当时已经昏迷不醒。”
“她当时什么样子?是不是很惨?”朝千侧过头来问,眼睛里含着泪水。
“当时雷雨交加,打急救中心要四十分钟才到,只好把她送过来,路上报了警,可是直到抢救结束我才知道,原来她已有了八周的身孕,这是从她口袋里拿到了B超检查报告,还有病例,依照医生的嘱咐来看,她是决定留下孩子的。”
褚朝千颤抖着手接过有着血迹的检查报告和病例,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读下去,硕大的泪珠扑扑地滚落,他和露白的孩子就在人间留下这样一点描述,读到最后,竟蹲在地上呜呜的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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