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代赶紧起身给她挪地方,看着她躺下,把背包里唯一的一张罗韧带来的丝被给她盖上。炎红砂很快就睡着了,脸上的泪痕都没干。木代愣愣看她,小时候,红姨给她讲童话故事,有一个专门送美梦的仙子,会选那些漂亮的乖女孩,在安静的夜里,到她们枕边,取出一个美丽的梦,对着耳朵吹啊吹的,就吹进去了。她也希望,自己能有这个本事,给红砂送个好梦。木代轻手轻脚地退出去,悄悄关上门。罗韧一直站在外头,撑着扶手,似乎在想什么,听到声音,回头看她。木代也看他,看着看着,心里忽然泛出难过来,向前走了两步,停在面前。罗韧伸手,摩挲几下她的头发:&ldo;小口袋求安慰吗?&rdo;&ldo;求安慰。&rdo;罗韧笑起来,顿了顿两手张开:&ldo;来。&rdo;很多时候,不需要说太多话,拥抱是最好的慰藉。木代伏在他怀里,静静听他心跳,喃喃地说:&ldo;曹胖胖和一万三还没找到呢。&rdo;&ldo;他们两个,不在那个女人的山洞。三个可能:死了,在山里没头苍蝇样乱晃,或者在那个女野人的住处。&rdo;&ldo;死了&rdo;两个字,让木代身子瑟缩了一下。罗韧察觉到了:&ldo;这个可能性最小,如果是因为马蜂攻击,尸体应该在附近,但周围我们都找过了,没有。&rdo;又说:&ldo;木代,你还真别瞧不起他们两个,他们功夫是不行,但是你要知道,一万三,十多岁就被赶出村子,跌爬滚打,怎么活下来的?曹严华,也算是&lso;称霸&rso;过解放碑的,三教九流,什么场合没见过?他们未必应付的不如你,甚至还可能比你强。&rdo;木代轻声说:&ldo;比我强最好了,我希望他们都是强人。&rdo;罗韧的怀抱像是有魔力,她眼皮沉重着,张也张不开,脑袋在他胸口噌啊挪的,去找最舒服的姿势。罗韧察觉到她的身体有往下坠的趋势:&ldo;木代,你要睡着了。&rdo;&ldo;那你别让我掉下去啊。&rdo;罗韧身子微微后侧,让她靠的倾斜些,胳膊在她腰上收紧,说:&ldo;怎么会啊。&rdo;又问:&ldo;要进去吗?&rdo;她摇头:&ldo;咱们说会话吧。&rdo;&ldo;说什么?&rdo;说什么呢,木代脑子里忽然闪出一帧画面来。她说:&ldo;我前两天做了一个噩梦。&rdo;罗韧笑,他低头看木代,伸出手指,轻轻摩挲她的嘴唇,她觉得痒,闭着眼睛,眉头极轻微地抽了一下。这样的山,一连串发生的事,真是想不做噩梦都难,罗韧问:&ldo;梦到野人吗?&rdo;木代摇头,意识昏昏的,像在梦里。她叹气:&ldo;被车撞了啊。&rdo;罗韧有一段时间没说话,她鼻息浅浅的,觉得梦境像巨大绵软黑色的云,就要头朝下一头栽进去时,罗韧忽然问她:&ldo;还有呢,只梦见车吗?&rdo;&ldo;有人拖我啊,拖着拖着,扔到路上……车就来了。&rdo;&ldo;那个人长什么样?&rdo;&ldo;看不清啊,胭脂的,琥珀的颜色……&rdo;想再问,她有点恼了,负气似的,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,像在说:别烦我睡觉。拖着她,扔到路上,睁开眼睛,看不清,只能看到胭脂的、琥珀的颜色。所以那个人,一定是弯腰的,从肩膀的位置,去拖拽她。她看到的,是那个人的……脖子。罗韧眸底掠过一丝阴霾,他低下头,轻轻吻在木代唇上。星火可以燎原,在火烧起来之前,就该把糙除掉。与此同时,两位山顶洞人……呃,山顶洞里的强人,正赶在女野人归来之前,梳理最后的对策。‐‐&ldo;友好,必须友好!&rdo;‐‐&ldo;什么招儿都上,三三兄,为了活命,不丢人。白猫黑猫,抓到耗子才是好猫!&rdo;‐‐&ldo;从野人画画来看,三三兄,她的基因里可能有艺术因子,艺术家的心都是相通的,你不如抓紧时间,在墙上作画一幅,用你的才华碾压她!全方位的……碾压!&rdo;‐‐&ldo;我擦我擦我擦,回来了回来了,快,各就各位……&rdo;女野人进洞的时候,看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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