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传谣的速度总是比造谣要快的,又或许,人们心底,暗暗盼望着这样刺激的恐怖,真实性与否反在其次了。罗韧睡的迷迷糊糊,被神棍的电话吵醒。三更半夜,想来也不会是打来寒暄的,罗韧在黑暗中坐起身,问:&ldo;你到函谷关了?&rdo;神棍说:&ldo;早呢。&rdo;他声音里,有少有的激动。罗韧察觉到了:&ldo;有事?&rdo;神棍说:&ldo;虽然我没过多关心你们和凶简的事情,但那不代表我不在意。我一直觉得,凶简是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……&rdo;罗韧失笑:这世上,大概也只有神棍,会把这样的追寻冠以&ldo;研究&rdo;或者&ldo;课题&rdo;的字眼了。&ldo;凤凰楼的生意终于如曹严华所愿,一天天慢慢好起来。从最开始的没有客人,到一天两三桌、四五桌,尽管按照一万三的说法依然是每天连本都收不回来,但曹严华觉得,从无到有,就是巨大的飞跃了。他辞了聚贤楼的工,晚上在酒吧帮忙,白天时间几乎都耗在凤凰楼。没客人的时候,他就自己找事忙活,洗洗碗、擦擦地、算算账什么的。炎红砂和一万三两个不像他那么尽心,但时常冒头,算是常驻,至于罗韧……他基本不出现。曹严华觉得也合情合理:他大概为了妹妹小师父在担心吧。私底下,曹严华和一万三炎红砂他们讨论过木代的去向,曹严华和炎红砂都忧心忡忡,只有一万三无所谓,他甚至对他们的忧虑感到不理解。‐‐&ldo;你们以为我国是有多乱?她一个成年人,自己做决定,身上还有功夫,哪那么容易就出事了?&rdo;炎红砂说:&ldo;万一呢?&rdo;万一真是个细思则恐的词儿,就怕这个万一。曹严华正胡思乱想,门口出现一个人,先还以为是客人,脸上端了笑正要迎上去,下一秒反应过来,是他小罗哥。真是稀客。曹严华问:&ldo;有事啊?&rdo;&ldo;有饭吗?&rdo;阖着是来吃午饭,吧台后头,郑伯抬头强调:&ldo;罗小刀,你吃饭一样要给钱的。&rdo;罗韧笑。他选了远离吧台的墙角位置,点了兰州炒饭,加一份羊ròu肋排,一瓶可乐。先不急着吃,示意曹严华坐下。开口就问:&ldo;还记得五珠村海底下那幅画吗?&rdo;记得,一万三后来特意重新画过,就张挂在存放凶简的房间里以作参考,那算是个凶杀场景,溺死。&ldo;神棍昨晚上给我打电话,说是在另一个地方,也发现同样的画了。&rdo;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,点了张图出来,递给曹严华。曹严华接过来细看。拍的照片,像是石板,上头凹刻的模糊线条,边沿还长了青糙。往后翻,一共三张。第一张,有人蹲在河边俯身饮水,身后站了个人,蹑手蹑脚,偷偷靠近,像是意图去推。第二张,先前那个饮水的人正被后一个人摁在水里,双手上举,似是拼命挣扎,远处,飞奔而来第三个人,像是听到呼救前来阻止。第三张,水底沉着饮水人的尸首,赶来施救的人正把凶手摁压在地上。曹严华惊讶:&ldo;三张?&rdo;如果没记错,五珠村海底的巨画甚至不是全的,老蚌根本没来得及完成第三张。罗韧拉掉可乐的拉口,仰头喝了一大口,碳酸带气的后劲上来,冲的鼻子和喉咙发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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