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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5页(第1页)

那小姑娘一直看霍子红,盯着她的眼睛看。霍子红也看她。过了会,她低声跟张叔说:&ldo;这小姑娘,看我的眼神,就好像……我跟她认识好久了……&rdo;再次回到甬道之后,木代觉得有些不对。她那些真实的人生,不应该是自然发生的吗?为什么现在看来,都像是自己cha手修补过的?小七边走边絮絮叨叨:&ldo;都让你最好不要cha手了,你就是沉不住气。幸好幸好,你还是被霍子红收养啦,大的方向没有变化。&rdo;木代起了疑心:&ldo;我不cha手,红姨就不会收养我,我根本不可能卷进凶简这件事来,更加不会认识罗韧和我的朋友。你在骗我是不是?我不cha手,我的人生才会有一万种可能,只有我处处cha手,才能找到唯一的那条出路。&rdo;小七说:&ldo;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,我是好人啊。&rdo;它细长的胳膊往上长,越长越细,触须样勾住日晷表面上的那缕日影,蓦地往下拖了一格。影子怎么会被拖动?木代顾不上想那么多了,大叫:&ldo;你干什么?&rdo;它凭什么拖快她的时间?小七的声音听起来再也不像个小孩儿了,说的冷漠和慢条斯理:&ldo;我不让你cha手,你非说cha手才是对的‐‐那现在,你是cha手还是不cha手呢?&rdo;说完了,两条胳膊突然往木代肩上大力一推,木代猝不及防,踉跄着跌进了波影之中。是夜晚,没有月亮,黑漆漆的工地废楼像城市的暗影,透不进光。木代突然哆嗦了一下。这是八年前,她和沈雯出事的那个晚上。夜风里,隐隐传来嘶喊呼救的声音,木代头皮发紧,小腿止不住抽搐起来,拔腿就往出事的方向跑。小七和她一起跑,或者说,它更像飘着的黑色鬼魅,绕着她,一圈又一圈,不停地说话。‐‐你要救她吗?‐‐你有没有想过,你救了她,她就不会死。霍子红不会带你搬家,丽江不会有一个叫聚散随缘的酒吧,一万三也不会去打工,后续的一切都会改变的。木代猝然止步。小七说的没错,她要的结果,是五个人,重新、再次,走到一起,而雯雯如果平安,后续的一切都会改变。她茫然地看向废楼的高处,那里,尚未修好的阳台处剧烈晃动着几条模糊的黑影。如果没料错,再过一会,年少的木代就会从三楼摔下来,而雯雯,会经历那个年纪的少女所经历的、最悲惨的噩梦。小七很满意她的停下:&ldo;这样才对嘛,大局为重,你难道不想出去了吗?&rdo;木代转头看它,又看往高处,忽然说了句:&ldo;去你妈的!&rdo;她几步奔到楼下,身形如电,贴着废楼的外墙窜上。身后,小七声嘶力竭的大叫:&ldo;你会后悔的!你完啦,你再也出不去啦!&rdo;会后悔吗?撞入少女木代体内的刹那,木代的心智忽然清明:只要她还记得罗韧,不管霍子红后续有没有搬到丽江,她都可以去找,她和罗韧有许多相遇的节点,比如那个雾气蒙蒙的长江索道,再比如那个解放碑附近的水果摊。师从梅花九娘学艺的时候,她曾说过:&ldo;师父,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多好,如果当时我有功夫,拼了命也会救雯雯的‐‐要是还能重来一次,该多好啊。&rdo;现在,不就是她一直渴望的&ldo;重来一次&rdo;吗?她咬着牙,踢飞了正对面的一个小混混,一把拽起雯雯向外推,大吼:&ldo;雯雯,走,别管我。&rdo;沈雯哭着不肯。有砖头抡过来,砸中她肩膀,这一群混混人不少,打架胡缠蛮拼,一对多,再拖个沈雯,势必处于劣势,木代一把把她推出去:&ldo;走啊!&rdo;沈雯大哭,转身离开。走了就好,木代笑,这些个混账,她早就想好好收拾他们了。积蓄了很多年的仇恨,潮水样喷涌而出,膝顶、掌掴、手刀,每一招都不留情面,只是,每一招过后,不知道为什么,都更加吃力。再一次把一个小混混踹飞时,一抬眼,看到小七两条胳膊吊在废楼的窗口,像吊死鬼一样在半空晃荡,说:&ldo;我提醒过你,你本来就不能停很久,你还打架,打架会更快消耗你的能量,你知道吗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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