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红砂扛着那把铁锨,那一大塑料袋吃的挂在铁锨杆后头,走的晃晃悠悠的。见木代回头看她,她还翻白眼:&ldo;干嘛?&rdo;木代说:&ldo;形象呢?红砂,你可真不讲究。&rdo;炎红砂振振有词:&ldo;怎么啦,你看看这菜市场,反正也没帅哥,要那么形象干嘛?&rdo;又问:&ldo;你要挂吗?这样前一个后一个,我挑的稳。&rdo;木代毫不犹豫地挂上去了。炎红砂皱眉头说:&ldo;你可真不客气啊。&rdo;木代两手甩空,乐得轻松,开始有心思看两边的贩摊,路过一个卖鸡蛋的摊头,对方拎着一长串鸡蛋招呼她:&ldo;姑娘,买串鸡蛋呗。&rdo;这里居然跟云南很像,鸡蛋是用稻糙编了串套绳,一个个窜起来,一拎就是滴溜溜十来个,跟小灯笼似的,木代买了两串,又挂炎红砂的&ldo;扁担&rdo;上。炎红砂抗议:&ldo;你再给我买顶糙帽,我活脱脱就一卖菜的了。&rdo;木代说:&ldo;这一路ròu不能吃,我们可以吃煎蛋啊。&rdo;她拿手指弹了弹铁锨的锨面:&ldo;我见过有人用铁锨当平顶锅煎蛋的,可好使呢。&rdo;于是又买了一小瓶油。回到饭店,菜已经上齐了,木代她们吃的都是全素,倒是特意给司机点的大鱼大ròu,吃完了,司机抹抹嘴说:&ldo;我再把你们往下送送。&rdo;木代愣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:刚炎老头打发她们去买东西的当儿,必定是跟司机商量过什么了。往下送送,往下送的地方,才是关键。木代和炎红砂两个商量好,两人分坐面包车的两边,分别去记沿途的地标,以便给罗韧他们留下更多的指引。但是开了一段就有问题了,炎红砂尖叫:&ldo;我刚刚看到一块店招上写着&lso;广西&rso;了,不是在贵州吗?&rdo;炎老头没吭声,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,说:&ldo;姑娘,四寨本来就在黔贵的交界线上啊。&rdo;车子上了土路,颠得人七荤八素,木代不得不抓住车门上头的把手才能稳住身子,也不知开了多久,炎老头忽然说了句:&ldo;停。&rdo;车子惯性往前冲了几米,然后停下。炎老头下车,木代和炎红砂不明所以,也跟着下车,司机帮着他们把行李提下来,跟炎老头说:&ldo;老人家,要回去的时候,还打我电话啊,即便我不在这头,也能让我朋友接活的。&rdo;说完了,摆摆手,调转车头,绝尘而去。木代吃惊极了:到地方了?这里静极了,前后左右,看了都是山,炎老头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,说:&ldo;等着吧。&rdo;等谁?难不成有人来接?炎红砂朝木代挤挤眼睛,自己去套炎老头的话,炎老头吃不住她软磨硬泡,指着土路说:&ldo;这条路通到一个村子,村里惯常的,一大清早出去赶集,晚上回来,今天是周三,再晚点,我们能搭到车。&rdo;木代坐不住,跑前跑后的看地势,拍了张照片传给罗韧,想想不保险,自己爬上一棵显眼的树,把上头的不少树枝都编成了辫子。对着罗韧千叮咛万嘱咐:&ldo;这边的山形乍看都是一样的,那个树你可别找错了,一头的辫子呢。&rdo;罗韧回:&ldo;知道了,女朋友。&rdo;木代这才放心地下树。夕阳快落下来的时候,得儿得儿得儿,路头来了一辆骡车,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小伙赶车,穿琵琶襟上衣,头上包着缠头布,炎老头挥着手拦停,跟他说了搭车的事儿。说话的当儿,木代一直好奇地打量车上坐着的人,男女老少都有,车上不少箩筐,有买回来的菜,也有没卖掉的绣片衣服,女人的衣服上都有滚边,还有个年轻的姑娘,戴花竹帽,怪好看的。遗憾的是,除了那个赶车的壮小伙,其它人的汉语说的都不地道。木代跟她们磕磕绊绊对答了好几回,才搞清楚她们说自己是&ldo;毛南族&rdo;。赶车的小伙叫扎麻,很好说话,两句话没过就让他们上车,还主动下车搀扶炎老头。于是晃晃悠悠的,骡车又上路了。扎麻问炎老头:&ldo;老人家,是去我们村呢,还是翻月亮山?&rdo;炎老头说:&ldo;今晚可能要在你们村住下了,明儿翻山。&rdo;还要翻山?木代狠狠锥了炎红砂一眼,炎红砂抱着那把铁锹,用口型跟她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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