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二十年,涂山明玥到了金钗之年,约莫人族十二岁女童的模样,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,花容月貌,举手投足落落大方,青丘人见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句,涂山氏大小姐就该是这样的。
她不舍昼夜刻苦练功,才一百二十岁,就将涂山氏的追踪术法、幻化术法、疗愈术法和迷之音都学会了;将涂山璟的琴棋书画也学了五成,小小年纪,做到如此已十分不易。
涂山家的孩子,通常满百岁就可以跟着商队外出游历,增长见闻,学习商道,不过那是对于男孩而言,涂山璟养女儿却不放心她跟着商队去经受风吹雨打。
玥儿闲时就揪着小黄陪她聊天,从小黄嘴里撬出一些蓐收的事,每天给小黄喂点玉膏玉髓。
“小黄,蓐收,是什么样的人?”
“哼!一个武人,就知道练武和折磨灵兽!”
“你不懂,这叫文武双全,蓐收平日里喜欢做什么?”
“带兵打仗、掌管刑罚、还喜欢收灵兽,名山大川的灵兽见到他就掉头走。”
“小黄,蓐收成亲了吗?”
“没有,几百岁了还独身一人,没人要。”
“你那么想知道蓐收的事,何不去问你的外爷白帝少昊?蓐收从小在他身边长大,武学谋略、为人处事都是他一手教的,没有人能比师父更了解徒弟。”
此时的涂山明玥并不懂情为何物,只是出于对一个神只的天然仰慕,还有,她很想报恩。
泑山的蓐收府里,大黄趴在地上,懒洋洋地对蓐收说:“蓐收,他说你没人要!”
“谁说的?”
“我弟。”
“你能听见他说话?”
“不仅能听见,我还能看见,我们是孪生兄弟,天生心有灵犀,不管多远都能互相呼应。你要看吗?我可以让你看到。”
蓐收坚定地拒绝道:“不要,偷窥女孩儿,不是君子所为。”
“哦,反正我知道,那丫头这二十年,除了在练功,就是在打听你的事,很关心你。”
“……”蓐收无语中有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暗喜。
“你费劲扒拉没日没夜地折腾我们,还将我弟送去给那丫头做生辰礼,是为什么?”
蓐收无所谓地说:“没什么,答应了涂山璟要送一只给他们家。”
大黄嚷道:“口是心非!我看你就是为了护着那丫头!急吼吼地把一头护山的万年神兽驯得温顺,送去护着一只乳臭未干的小奶狐!你简直是暴殄天物!”
“把嘴巴闭上,信不信我让你说不了话!”蓐收朝大黄丢了一节树枝。
“……”
大黄不屑地说:“你如此固执,怪不得几百岁了还没人要。别怪我没告诉你,那丫头要去你师父那里了。”
原本蓐收是想把大黄送给轩辕思龙的,他已经有坐骑了,驯灵兽不过是个乐趣,可自从知道大黄和小黄能互相呼应,他就决定不送了,免得大黄说出一些玥儿那里的事,给别人听到对她不好。
轩辕思龙也被玱玹送到蓐收这里学艺,他没功夫教儿子,对这个师兄十足信任,儿子跟着蓐收学,总不会出错;轩辕思龙向蓐收讨了多次大黄,蓐收都没给。
自玥儿真诚地对他说出:“刀剑无眼,请多珍重。”时,那只小美狐就悄悄走进他的心里了吧,大荒有无数名门贵女爱慕蓐收,爱慕他大将军的尊荣地位,爱慕他俊逸儒雅的外表,却没有一个如玥儿那样清澈纯洁如一汪雪山上的清泉,不染尘埃,说出的话,做出的事,那么温柔有礼,细致入微,全然出自真心。
蓐收不喜欢高辛忆那种刁蛮王姬,需要他处处谦让,他愿意护着她却不愿意娶她,当年宁可去打仗也不愿意做高辛女婿,对温柔体贴的小棉袄却没有抵抗力,莫名其妙无知无觉就融化了;任他平日摆出一副不近女色的大将军模样,拒女人千里之外,在看到涂山明玥时,不由得也想拥有一个如她那般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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