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四)雷雨天
雷雨天气。
轰隆轰隆。雷声轰鸣,天色沉得像脾气暴躁的猛兽,如数日觅食未果张大嘴露出獠牙,发出由于肚里饥饿产生的巨响。
轰隆又一阵猛烈的雷声将噩梦缠身的季文晴解救出来。季文晴混身冷汗,梦里的场景久不能忘记。她听见有人敲门,她应声去开,门外空荡荡;她百思不得解,不得揭开猫眼盖,眼睛贴出去,视野中忽被一只眼睛填满!
门外那人,也凝视着她,那人看到她因惊吓而瞬间骤缩的瞳孔,眼睛弯弯,黑悠悠的眼珠轱辘转,像是能洞悉人心。
!
他她!
在笑!!!!
一阵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,遏制不住疯长的想象藤蔓,梦里没有展露完的后来是什么,这个梦在预示着什么吗,如果真的会有危险将至,会是谁呢?
她很害怕,忽忆起宋筠常说有事立刻找他,于是很不厚道地给宋筠打电话。
只响了两声,电话很快被接通,季文晴尽力遏制发抖的声音,说:宋筠,你睡了吗?宋筠觉察出她的异样,说道:还没睡着,怎么了。
她没应声,宋筠又问:怕雷?季文晴稍有迟答道:嗯。我过来?他问。
好。
宋筠进门时,季文晴的屋子亮如白昼。季文晴让他坐,宋筠摆摆手,笑着让她快去休息。宋筠能感受到她未消散的心有余悸。拉出书桌下的椅子,坐在她床旁,静静地陪伴。
季文晴合上眼,睫毛却忽扇忽扇的。没会儿又睁开眼,无奈地说:你这样我睡不着。
宋筠笑得真切,问:那来点音乐吧。"言罢,望向梳妆台后的八音盒。
半裸的小精灵腰胯间挂一朵白云,站在小小圆盘上,卷卷的头发下是恬静祥和的面容,始终保持着舞蹈动作,暖黄灯光下,有一种不容亵渎圣洁。
季文晴很赞成这个提议。宋筠打开开关,小精灵脚下的圆盘缓缓转动,音乐悠扬舒缓,像月色下静静流泻的小溪流。
季文晴心情稍有舒展,小精灵却突然罢工,音乐也断断续续的,似被人频繁遏住喉咙又很快松开。
小夜灯下的世界,是神秘而又迷蒙的。先前小精灵柔和的目光,如今犹如藏着暗芒,像是趁着夜色揭下了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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