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彧换上自己带来的凉拖在地面上踩了几下,耳边便“咔嚓咔嚓”奏响起来,也不知道是拖鞋的纹路里沾了沙石还是踩死了什么甲虫。
“去洗,再磨蹭你就别洗了。”
陆寅柯一听这才慢腾腾地起了身,他单手拽过自己的行李箱,从里面掏了半天终于抽出一条毛巾,然后啪一声把拖鞋摔到地上,磨磨唧唧地把玉足塞了进去。
“那我去了?”房间小,走四五步便能移动到淋浴间门口,他左手搭在门框上,右手撑着腰,做了个模特回眸的造型,“杜主席不要太想我哦。”
杜彧轻哼一声也不看他,直等到那人了无生趣地关上门,才把屁股从凳子挪到了床上。
真硬,还没自家床垫一半舒服呢,甚至连折叠椅都不如。
他从包里拿出支教的内容安排,用带来的小枕头向后垫了一下,就靠在床头看起来。
眼前是白晃晃的纸张,黑色的小四号宋体字爬虫一样排布着,后面的流水声哗啦啦地不停淌动,机械又绵长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中断。头顶的节能灯逐渐变得有些昏暗,光影在纸面上浮动起来。
杜彧张开嘴打了个哈欠,浑浑噩噩中他好像看见纸上的小黑虫突然爬动了,它们一个接一个地重叠在了一起,最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。
于是陆寅柯洗完澡围着条毛巾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:
白纸因为手的松动而四散在灰黑的水泥地上,杜彧脑袋微垂安静地靠在铁铸的床头,他无意识地微张着嘴,不够明亮的节能灯光像是给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皎洁温柔的月色,看起来分外静谧。
“怎么就睡了,”陆寅柯解开围在胯部的毛巾,光着屁股转身去穿内裤,“我还想逗逗他呢。”
他套完内裤,抱着手臂站在杜彧床边犯起愁,这下好了,到底该不该叫他?
不叫吧,他一觉醒来多少要怪罪自己;叫了吧,又有点于心不忍,而且怎么叫他也是个问题。
陆寅柯叹口气,弯腰捡起匍匐在地上的稿件。他一边整理着,一边就顺手看了起来。
清秀的字体,细致的标注,条理分明的规划,完完全全的杜彧风格。
他潦草翻过几页,突然看见晚上修改的课程分配,自己的名字被他工工整整用楷体加在了那个令人汗颜的“手工课”旁。
他喜欢这个字,陆寅柯想,这是他第一次发觉竟然有人能把他的名字写得如此好看,好看到他想把它刻下来。
他这么想着,胳膊一伸就拿过自己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,打开相机按下拍照键。
没关声音,手机发出洪亮且失礼的“咔嚓”声。陆寅柯条件反射伸手去捂音口,但奈何还是没能赶得上。
床上的人被吵醒,眯着眼望向声源,声音一时间有些毫无防备的软糯。
“我怎么睡着了?”
似乎是感觉到不对,静了两三秒后他用手抹了把脸,用嘴吸了气再通过鼻腔呼出去,总算才感到清醒些了。
他终于又压低了声音向陆寅柯看去,两腿从床上放下坐在了床沿边。
“你洗完了。”用的是陈述的语调,“谢谢你帮我把纸捡起来。”
“说啥呢,又客气了不是?”陆寅柯总算也不用再纠结该不该叫他的命题,他手拿纸稿一屁股坐在了杜彧旁边,因为床实在硬得无处可陷,只能震动一下以示抗议。
杜彧接过他递来的纸张:“怎么又不穿衣服,你对睡衣过敏?”
陆寅柯哀嚎:“我靠你又污蔑我!你看看这里闷的,我恨不得全裸。”
“那你晚上就等着被虫叮吧。”
杜彧眼珠微动,正好扫到陆寅柯显露的锁骨,并不精巧反而充斥着野性的张力,它就像个衣架,支撑起了他宽厚结实的肩背,是杜彧都不得不承认的性感。现在上面确实冒着一些细小的水珠,透明晶亮地折射着光,也不知道是没擦干的水汽还是刚出的汗。
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像个蒸腾的火炉,即使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,杜彧空荡敏感的臂膀也总能感受到些微热度。
不灼人,但也绝不温和,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会让人不由自主加快心率的那种热。
他移开了视线。
说实话,陆寅柯的一些举动总会让他产生轻微的不自在,会让他在一瞬间手足无措,心烦意乱。
是多虑了吧,他想,果然别人施加的好意自己还是无法令人习惯的。
“淋浴间怎么样?”杜彧下床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。
“不行,太窄,”陆寅柯用脚趾勾了勾快要滑下去的拖鞋,“转个身都困难。”
他下完定论后用眼睛打量起杜彧,他又想起动车上他略为纤细的手腕和单薄的身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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