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拜托你了!&rdo;我在激烈的歌声和风声中,朝他大喊。&ldo;‐‐路西法!&rdo;
歌唱完了。
拖着长长的尾调在云彩之上回响不绝。
星空暗淡下去,身边的一切却刺眼地闪耀起来,带着杂乱的风声扑面而来。我条件反射地伸手遮住了脸,在指缝间看到,整片星空下的草原正飞快地分解成无数碎片,碎片在风里翻飞发出细碎的金属片碰撞的声响,变成银色的蝴蝶漫天席卷,银河一般涌向了无尽的苍穹。
星空在蝴蝶的扑翅声中褪去。
路西法走了,带走那些亡灵,带他们往生。
支撑者已不再,一个不甘的死人留下的场,是那么脆弱不堪。
我把手掌对着一片虚空,轻轻地说:&ldo;解。&rdo;
身边是一片玻璃碎去的巨响,尔后,医院里的日光灯照亮了整个病房。
我正站在病床上,被我自己从手背上拽下来的针头还连着输液管,带着零星的血珠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。
&ldo;优一,优一?!&rdo;一边的春辰抱住我,紧张得几乎大叫起来。&ldo;啊吓死我了,你怎么突然放开我的手!我被从那里推出来了,叫你你都听不到!&rdo;
唱片在机子上咯咯吱吱地发出最后几个杂音,咔嚓一声停了下来。
春辰出于自身能力的保护,不借助我,是和绫人一样无法看见幻象的;而我,不借助千代的能力,也差点被场内的幻象给抓住了。
&ldo;看来,我们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听完〈地狱之歌〉的人了呢。&rdo;我大松一口气地笑起来。&ldo;梅丹佐恐怕如愿以偿跟随路西法走掉了吧?&rdo;
那里,那里是地狱啊。
春辰把唱针重新调开,按下,唱片转起来,却没有听到声音。
&ldo;真的,和张桃说的一样。&rdo;她大叹一口气:&ldo;只要有人把它从头到尾听一边,它就完全被从唱片上面洗掉了。&rdo;
&ldo;录在碟片上的东西,怎么可能被洗掉?&rdo;我不敢相信地凑过去看:&ldo;这太违背物理常识了!&rdo;
&ldo;也许……本来就没有录进任何声音吧。&rdo;春辰把唱片取出来,放在我手里。&ldo;‐‐被录进去的,只是一个愿望。&rdo;
‐‐被录进去的,只是一个愿望。
是梅丹佐的愿望。
本就没有任何声音。
她的愿望很简单,也很困难。
不要争抢,不要过度迷恋,不要贪婪。
只求有人,愿意完完整整地,把她的歌声从头至尾听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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