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过得好快,树梢已经难出嫩嫩的绿芽。周爹爹卯着劲,在家里一会也没消停。雕刻的成品完成了不少,都是小物件,毕竟木材都是孩子们找的,但是积少成多。家里的一个大木箱子,被苏氏找了出来专门放置他的作品。
三个郎也忙碌着,除了木材还有河边的鹅卵石,只要形状好看的,上面图纹好看的都被捡了回来。有人问了就说三郎要玩,每回问的人多了,三郎就假装哭嚎:“我要玩,不能扔!”
既然孩子哭了,那石头也不值钱,就让他玩吧,反过来还被劝:别让孩子哭了,河边石头多的是。
还有好心的,有时候打河边过,看见好看的石头也会捡回来给三郎玩,小小的三郎还会不好意思,觉得自己不该撒谎的。小娃子还是善良的。
这天,苏氏正在为下菜央子筛土,有个貌似媒婆的大娘走了进来。她在门口客套了几句,说明了来意。原来是要为大丫说婆家,大丫一听到说自己,她羞得跑进了屋里。
苏氏看孩子进去了,她才放开手里的活问是哪个村的男孩子?
那媒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,也没有说到重点,说的苏氏都不耐烦了,她才说,是山那头有个叫乌头村的村子,男方家里有弟兄四个,说亲的是老大,可以给高彩礼。
弟兄四个,高彩礼!一般人家一听有高彩礼,那可不得答应了。苏氏听到有弟兄四个,就不愿意了,后来又问后面几个兄弟有多大?
那媒婆支支吾吾不想说,苏氏心想:去你大爷的,你来说媒,啥情况都不透露,当谁是傻子啊?还高彩礼!
只听媒婆说:“我说他婶子,人家给的彩礼高啊,方圆几个村子都比不过他家。我一直留意着,觉得你家大丫好合适哦!几个兄弟都不大,还都听话,过去就能当家。这么好的婆家我可不会说给别人,直接就来你家说媒了。”
苏氏不爱听她啰嗦,问她:“弟兄四个,小的有多大?你先说说,你来说媒,啥都不说那咋会行?”
媒婆扭捏了一下说:“老大十五了,比你家大丫大三岁,老二十岁,老三八岁,老四五岁了,都听话的很!没有婆婆,你家大丫进门就当家,那长嫂如母,家里还不是大丫说了算!”
我尼玛!苏氏想给这货一耳刮子,这不是找媳妇,是找老妈子来了,还进门当家!我家大丫不欠当家!心里恨恨得嘴上不想得罪媒婆,也只能说:“我说老嫂子,我家大丫还小着呢,大丫是我家最大的孩子我们还没疼够呢!再过个一两年再找婆家吧!”
那媒婆不死心:“哎吆!这个年龄正是说亲的时候,我手里经过的几个女孩子,都是大丫这年龄,可不好挑挑拣拣的,错过了好的就不好找了。”
苏氏心里想:看这鳖孙面相就不是好人!
“老嫂子,你的好心我知道。大丫年龄还小,女孩子最少也得个十五六岁才能过门。那几年家里不好过,闺女没过过好日子,这两年家里还说得过去,就想多留孩子几年,这女孩子嫁到婆家,可没有那么多自由了,可得多在娘家享享福。”
媒婆心里想:你男人都瘫倒床上了,还好日子呢!谁信啊?
“大丫娘啊!女孩子可别留,留来留去都是仇。那家老大托我来说媒,说彩礼多给些,进门就当家。谁家儿媳妇进门就当家的,不都是要被磋磨几年,这样的好婆家不好找啊!”
周爹爹在屋里听不下去了,想出去又忍了忍。
只听那媒婆说:“这你当家的不是瘫了嘛,那家老大说了,你家里的活他来帮你干,彩礼还给的高,你说说那有这样的好亲事,你就应了吧。今年开春农活就有人帮你干了,多好!”
苏氏也不给她客套了,起身去大门口拿把扫帚,迎头往媒婆身上招呼:“好亲事个屁呀,进门当家,当个屁家啊!是进门当老妈子吧!你来说媒你就好好的说,你看不起谁呢,我家大丫家里家外都是好手,让你来给埋汰的,你滚你大爷的。你他奶奶当媒婆就当着黑心的,滚蛋吧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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